雖然他一直堅信凌汶軒的死因和釋心訣造成的內傷無關,但是隨著土堆把靈柩完全掩埋,所有謎團亦被埋葬,再也沒了和師叔爭辯的意義。
道清對他修煉戮心訣和誅心訣頗有微詞,認為這兩招殺意過重,不適合長久修煉。不過他倒是不以為然,所謂木劍無鋒,殺氣再重也僅能斬斷竹葉,用來傷人還遠遠不夠。
裴邱剛收劍回鞘,所想之人便踏風而來,只見道清左臂一揮,順勢接過劍風掃過的一片樹葉,用力握于掌心,右手拂塵一撥,掐指一算,面露淺笑。
“兩年了她終究還是來赴約了”
“師叔你指的是”裴邱隨即把視線轉向隱龍山下。
一行由眾修女組成的隊伍緩緩走來,圣歌響徹天際,引得寺中的釋僧們紛紛停止手中忙活,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領隊的正是已升任為圣靈修女瑰熏兒,與低階的黑領白袍修女服不同,高階修女所穿
服飾以藍白色調為主,發愿即發貞潔、仁慈、忠誠三圣愿,手持天耀圣經,引嗓而歌,向女神發終生愿,象征著對信仰的忠貞不渝。
三位中階修女走在瑰熏兒的身后,她們三人都來自伊朵莉絲修道院,以前是凌汶軒所教班級里的學生,畢業之后,由于成績優異,獲準成為可以穿白袍的護衛修女,純白意為給所守護之人帶去真誠的福音。
她們從各方面來看都非常相似,唯獨不同的一點是民族吳茹憶是一名金發綠瞳的玱綠人,該民族僅在雋龍聯邦以西的原始森林之中才有分布,其它地區極其罕見。鐘碧陌是一名潔魯尼人,幼時由于不服信天賜教的父母管束而離家出走,來到伊朵莉絲修道院之后改信天耀教。
至于和引路釋僧攀談的白素冴,則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雋龍人,只見她柳眉微挑,雙目圓瞪,表情顯得很不高興。
“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要不要我用古雋龍語重復一遍,我教圣靈修女早在兩年前就已立下誓言此生不會再踏入隱龍寺半步。”
“這只是她不愿回憶起悲傷往事的借口罷了。”裴邱順著山上的石階走下,陰冷如錐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諷刺。
“是你居然還敢出現,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嗎”瑰熏兒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裴邱表現得并不驚慌,斜扯嘴角,笑道“你不會因為凌汶軒不是我殺的,否則七緒劍早已穿過我這個將來與你們同行之人的胸膛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瑰熏兒橫眉冷對道。
“兩年前的嵌山一役后,我師父從戰神石窟尋回的文物中找到了關于釋迦真經的一些線索,此經對本教至關重要,不幸卻落入賊人手中,失傳已久。”為表敬重,裴邱緩
緩抬臂道,“若貴教能助我尋回此經,定是功德無量之大事,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在所不惜,我多年來的苦修也是為了今日。”
未等瑰熏兒回答,一旁的白素冴忍不住插話道“我們此行只為迎回本教巡游神父的靈柩,尋經一事并無多大興趣,況且我的導師因貴教而喪命,憑什么讓我們幫助一群異教徒和仇人”
“關于凌汶軒的死還有諸多疑點,不可妄下結論。”裴邱嘆了口氣,拱手道,“既然圣靈修女不愿隨我上山,那就請三位護衛修女上山會見代掌教尊者可好師父有樣東西需要轉交給你們。”
瑰熏兒朱唇微蠕,思考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隨后,三位護衛修女跟隨裴邱的腳步邁上山道,身形漸遠。
其余人在瑰熏兒的號令下,來到位于山腳西面埋葬凌汶軒的墳冢處,準備遷葬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