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視覺受限,觸覺就會格外靈敏。懷歆感覺自己好像碰到什么,心底一驚,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胸口怦然,她尚未動作,男人溫沉的嗓音卻先一步傳來“是我。”
有意無意的,隨他呼吸的起伏,細微的溫熱氣息隨之拂過掌心,無端一陣惹人心癢的酥麻。
懷歆倏地收了手,改換姿勢撐在他肩頭郁承坐著,而她重心完全壓在他身上,店內依舊兵荒馬亂,她剛想爬起來,不知又被誰推搡一把,重新撞入他懷中。
“”
記憶之中好像還沒和他如此靠近過。
哪怕是下午騎馬的時候,郁承仍禮節性地保持一段距離,現下卻是一個真真切切、毫無隔閡的擁抱。
面對著面。
懷歆因慣性沖力摟住他的脖頸,側臉相貼,肌膚相觸,呼吸相抵,在大雨洗刷過后略顯潮濕的空氣之中交織,纏繞,盤旋。
她的指尖甚至摸到他的頭發,微涼,稍軟。
思緒略微有點亂,但此刻也足夠想明白,她現在是坐在郁承腿上的。而且還隱隱有下墜之勢。
和他在一起的時刻似乎迷亂總大過理智,出自本能的放縱感,耳畔落下吐息,腰間也有力道懷歆潛意識里并不想去確認,那是否出自他主觀意圖。
總之她該起身了。
很多東西量變到了一定程度就會質變。
但在尚未成熟階段偃苗助長,只會導致發育不良。
也真的是很巧,就在懷歆扶著座椅扶手站起來時,供電重新續接,室內燈光亮起。
嘈雜聲如同潮水般褪去,一切也逐漸恢復到原有的秩序。
懷歆理了理頭發,拿上手機,微抿著嘴角抬眸,朝座椅上的男人笑笑“承哥,我們回去嗎”
如果忽視他身上略有些微微起褶的衣服,剛才黑暗之中的一切仿佛都是錯覺。了無痕跡。
郁承直視著她,眸光同樣波瀾不驚。
他提了下唇,站起身來“好啊,走吧。”
沒有傘,要想回酒店,只能是用跑的。
所幸是冬季,外套層層疊疊,還可以脫下一件披蓋在頭上。
雨勢過于浩大,人行道上都是積水,也不過就幾百米的距離,她和他一起奔跑在雨里。腳下每一步都濺起雨水,晃動的視線里只有旁邊那個讓人心安的身影。
馬路上偶爾有淌著水開夜路的汽車,呼嘯而過帶起一陣水波,郁承伸臂將懷歆半攬進懷里,險險避過。
懷歆的心跳與這隆隆雨聲相互呼應,迎面而來的白色車燈晃了她的眼,男人輕扯著她的手臂,讓她走在自己內側。
郁承的外套較大,能夠遮蓋更多面積,他分了一半蓋在懷歆頭上,兩人一同躲在下面,呼吸細密地交纏。
一道幾百米的小路,好似眨眼,好似又過了很久。
等他們終于到達酒店大堂的時候,衣裳里里外外幾乎全部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