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歆抓住間隙從床上爬起來,撤開身去。身上著一件單薄睡裙,她慢條斯理地撩了撩頭發,回眸勾他“我要洗個澡。”
就這么赤著足輕佻地踩在名貴的地毯上,纖腰悠悠晃著。在浴室關門最后一瞬郁承也跟進來,懷歆一邊往浴缸里放熱水一邊頭也不回地問他“你進來做什么”
郁承在幾步后,懶懶地倚在一旁看她。
她倒是很會享受,扔了個牛奶浴鹽球在水中,咕嘟嘟地冒泡,柔和的白色散開,還有旁邊的玫瑰花瓣也往里一撒,搖曳著落在純凈的湖面上。
這時懷歆轉過頭來,雙臂反撐在浴缸邊,笑吟吟地睇著他。
她雙腿交疊,身體略向后倚,整個人的重量都支撐在浴缸旁的鋼制把手上,一邊溫潤白皙的足虛虛點地,腳踝骨感而漂亮。
應當是造物主很滿意的作品。
郁承走近兩步,逼近她。
然而懷歆一點兒也不慌,愜意地揚揚眉,勾著尾音說“我要換衣服了。”
郁承繃了下咬肌,表情說不上是不是有點危險,斂著幽沉的眸“換啊。”
他嗓音已經隱約漫出來一絲啞意,懷歆察覺到了,她直起身來踩實了瓷磚,肩頸舒展,似有若無的風情。
眸光清純中帶著瀲滟,漾出微波,近乎實質的勾人“哥哥想同我一起嗎”
郁承垂著眼細細看她,漫不經心地笑“幾天沒見,這么欠收拾”
他微俯低,唇于她頰邊流連,懷歆睫毛輕閃,側眸瞥去,水汽暈染了一旁的雕花鏡面,照見男人半瞇著眼勾唇的神態。
郁承靠近她耳垂,嗓音無比低沉“寶貝。”
呵出來的氣息溫緩拂過,懷歆一個激靈,在鋼制扶手上坐不住了,向后跌進了浴缸里,濺起一大片水花。
她也跟著低呼一聲,池中幾片玫瑰花瓣漂浮,抬眼看他,郁承長腿一跨,也進了水池。
他額際的發也被暈濕了,黑色的,那雙深暗如潭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如同獵人瞄準了自己的獵物。蒸汽浮上來,將他們籠罩在一片霧靄里,什么都看不見了。
與她在一起就是什么都忘掉。
那些虛以委蛇的假面,不得行差踏錯的分寸感,高懸于頭頂的劍柄,賭場中高高叫注的聲浪,在他這里全部都被抽掉了,消弭了。
剩下的只有她,唯有她。
喝醉了也只想著她,現在也只能看得見她。
溫水舒張緩和,外面嶄新的瓷磚上漫出來,浸了地板上鋪陳的昂貴的羊毛地毯。懷歆攀著郁承的肩尋到他的唇,無言地告訴他她也想他。
湖面里浮動著漣漪,他們與對方接吻。
懷歆的指尖碰到了先前池邊冰冷的瓷質邊沿,鋼制扶手倏忽起了霧。溫暖流水沒過她的脊,玫瑰花瓣是漂泊的裝飾。
纖長眼睫染著潮氣,濕漉漉,像是將墜未墜的淚。
視野里白茫茫,只看得到彼此。在這一刻被郁承溫暖擁緊的時候懷歆真的很想開口,在他耳邊說出那句愛他。
但她咬著唇,死死忍住了。
她還是不服輸。
洗完澡后又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已是下午,聽到郁承在耳畔輕柔喚她“寶貝。”
懷歆含糊地應聲,先被喂了溫水,而后嘴邊觸碰到一點甜味兒,是他用塑料小叉子遞過來的水果。男人端著個盤子,上面有切好的芒果、獼猴桃,還有洗干凈的紅彤彤的草莓。
一個晌午沒吃飯,腹中空空。懷歆微啟紅唇,任他溫柔地喂她吃東西。
水果涼涼的甜意咽進喉中,很舒服,懷歆清醒了點,輕緩抬起睫,躺在床上凝視著他。
她眼尾還有點殘存的薄霧,就那么睨著他,幽然地說“看得出來,哥哥是真的很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