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承耐心十足等他開口,好半晌,潘睿才有些難以啟齒地低下頭,道“上次多謝二哥替我解圍。”
邊緣化和架空實權,被他說得還挺動聽。如此看來,至少在表面功夫上,潘睿的投誠態度還是不錯的,郁承淡淡笑了笑,并不接話。
潘睿臉色白了白,似乎是咬了咬牙,這才將身側一個保密文件袋拿出來,抽出一份合同,推到郁承面前。
上面白紙黑字遠豐旅行股權轉讓協議書。
郁承打量幾眼,問“這是什么意思”
“是我名下流水最好的公司,總部在北京。”潘睿深吸一口氣,緩聲道,“為表誠意,我可以將所有股權都轉讓給二哥。”
這是一家國際旅行社,根據潘睿附上的資料,前幾年的經營業績的確不錯,每年都是幾十個億的營收。
郁承面上情緒不顯,隨手翻了翻那厚厚一沓資質證明文件,興味問“這么好的資產,你舍得拱手讓人”
這時候潘睿抬起頭來,他盯著郁承看了半晌,才慢慢道“二哥,我愿賭服輸。”
說到底都是商人,以利相交,血緣親情不值一提,潘睿是識時務的人,他清楚必須要有所犧牲才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
郁承從茶館出來,司機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他將密封文件袋交給程錚,附過去耳語幾句,程錚表情沉著,頷首“我會讓諾頓先生去檢查合同條款的。”
晚上和謝家約在潘家某處置業中,許琮做東,郁承提前十五分鐘抵達,廳中已經熱熱鬧鬧,傭人們忙前忙后,精致的西餐冷碟已經在長條桌上擺好。
不出多時謝家人都到了,一進門就朗聲問好,再看郁承“哦喲,真不得了啊。這是阿承么都認不出來咯。”
郁承不卑不亢,笑著依次同長輩們問好。
“大約能有十幾年了吧,真是好久未見。”
“可不是好久未見么上回看他還是這么大點的小娃娃。”
“都說這出了國的就是不一樣,后生仔真是一表人才啊。”
許琮謙虛“都是自家人就別捧他了,快請入座。”
為了這頓家宴,她特地請來米其林餐廳的大廚。菜式是中法餐fion,擺盤精致大氣,傭人們魚貫而入,依次為貴賓們呈上龍蝦鮑魚湯。
許琮環視一圈,笑問“芳毓呢”
“那孩子非說要看什么時尚秀,她叔父到底疼她,就由她去了,也許晚一點來,我們不必等她”
話音沒落,謝芳毓便跟著管家進了門。
她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連衣裙,是香家春季特別定制款,脖頸雪白,拎著名媛鱷魚皮小挎包裊裊婷婷地走進來“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言辭抱歉,表情上倒是沒怎么看出來。
謝家小姐謝芳毓,是家中六個子女中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千金,如今年方二十六歲。
傳聞她出生的時候,父親曾花費近三四億港幣拍下兩枚十克拉的稀有彩鉆,一枚紫色一枚鴿血紅,都以她的名字命名,如今已經成為陪嫁嫁妝里的資產。
謝芳毓是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公主。身上從頭到尾無一處不彰顯家族尊榮,連頭發絲兒都是精致的。
郁承身邊的座位先前被空了下來,是許琮為她留的。
男人斂眸,表情沒什么變化,一旁許琮卻不著痕跡地推他,笑道“也好久沒見了吧還不快去招呼你阿妹。”
謝芳毓聞言看了過來,表情劃過難掩的詫異“這是”
長輩們笑“這是你阿承哥哥,不記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