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出拉莫斯的無法理解。
“有了離開深淵的方法卻不離開,你還要執意繼續深入深淵。”
“為什么呢”
他沒有回答,只是對著拉莫斯問道,“那你呢”
“你又為什么要待在這個組織里呢”
但是拉莫斯顯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他只是恢復了冷漠,變得如同一開始的冷面無情。
“既然你決定和我回去,那就自己調整好情緒,如果你敘述不好任務的全過程,我不會為你的失敗買單。”
他點了點頭,“我明白。”
就這樣,拉莫斯帶著他回到組織,他也就這么順利的通過了組織的測試,拿到了真正進入組織的代號邁泰雞尾酒。
原本這件事情就這么過去了,可是拉莫斯卻在分別時與他說了一句話。
“那個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若不信以你的能耐完全可以查清楚。”
哪怕是不需要查,他就已經相信了他的話,但那依舊是個人,而他沒有奪去他人生命的資格。
可能是聽到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對面的那個人接著說道,“而且那個人是我殺的,這份罪孽你沒有必要背負。”
聽到這里,他陡然間瞪大眼睛,為什么要和他說這些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
你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冷靜下來的他思考著一切,心里有著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也許他是個好人。
在他的調查下,他的風評幾乎為惡,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但是,惡人中的惡人,也可以是對于惡人來說的惡人。
他是一個會心軟的人,他是在惡人中的好人。
是替他背負了那一場罪孽的人。
他是罪人,是他導致了那個人的死亡,是他讓拉莫斯背上了原本應該是斷絕在自己手里的性命。
他知道他這么想,太過于自大了,那個人也許沒有自己,他依舊會死。
他也知道那個人的死亡在拉莫斯的眼里甚至于可能只是他殺的無數人中的一個人,但是這對于他來說的意義重大。
他更知道也許所有的關于他是個好人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自己其實只是他一時心軟手下的產物,但這些對于他來說,已經夠了。
即使他真的不是個好人,是個真正的惡人,那也是和那些家伙不一樣的惡人。
他讓自己免于死亡保留自我,說實話他是真的很怕死,倘若有選擇,他也不想要邁向死亡,那天的他在說出殺了他之后其實就已經害怕了。
回想起當時的自己,有川奏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為什么自己會選擇留下呢
一開始大概是自己那可笑的良心作祟,他不愿意又一個人因為自己而死去。
但是后來,大概就是
被這個人所吸引了吧。
浴室那邊的水聲已經停了,有川奏收回了思緒,視線定在了浴室的門口,想要第一眼看到那不久之后從浴室里走出來的男人。
組織里關于他的資料他都查過來了,那一天的他和資料上的完全不同,在自己這里所見到的前輩也是和資料上截然不同,也許是因為曾經在自己這里的所作所為,讓他不在自己這里有所偽裝,所以他看到了很多。
他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樣一個溫柔的人怎么可能會是一個真正的壞人呢,一定是有著不可說的原因。
他想要幫他,幫他完成他想要做成的事情。
但倘若自己真的猜錯了,那也沒有關系,就當作是自己對那一次的報恩吧,他的新生本來就是因為他,墮入黑暗的罪孽卻依舊想要活著茍延殘喘,那是唯一能夠給自己帶來心靈慰藉的人。
不過,他的視線又落在了小研二的身上,這個孩子比起前輩來說,和那個警察的臉才是更加相似。
想到自己之前查到的東西,以及得出來的猜測,臉上的笑意漸漸的變得真誠、釋然和輕松。
他想,他沒有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