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凌琳暗中幫了我很多次,我還差點把她但當做害死村民的妖怪。”
說著,青年村長抬頭看著白玉石像,嘴角揚起笑意,“我們一起找到了翻涌起海浪的妖怪,在凌琳的幫助下,殺死了它,海浪逐漸消失,升高的海平面也逐漸恢復原樣。我找到了村長和宿老們,在凌琳的施法下快速的回到村里。”
“等待著我的是村民的歡呼,是村民的敬仰,村長宿老的支持;然而等待著凌琳的卻是孤獨。”
“直到一個雷雨夜,凌琳突然的出現在我門前,那狼狽的模樣嚇了我一跳,我慌忙將她拉進屋子,幫助她打理好,用破舊的衣物裹緊保暖。那天我才知道,她日日來海邊等待我出海,我卻再沒有見過她。她來海邊的事漸漸被族人發現,他們嚴厲的警告她不得再來海邊,可是思念是擋不住的。
“凌琳也因為族人的態度堅定了走上陸地的信念,化成人形的凌琳用的是秘法,她的修為根本不足以以人身生活在陸地上,因此,每晚都要變回原形。我們一直隱藏的很好,村人也漸漸接受了凌琳,我們一起重建家園,尋找父親和村民的遺體。凌琳身為高階的水妖幫了很大的忙,村民越來越喜歡她。”
“但是,”青年村長痛苦的雙手捂住臉,閉上眼睛,似乎很難承受接下來要說的事情,等他唰的睜開眼睛,眼里已是紅絲遍布,淚水翻涌,“凌琳的族人顯化神跡,說凌琳是妖怪,起初村民是不信的,但是既然有了疑問自然是會更加的關注,結果,就被他們看到了凌琳的真身。”
青年村長說出此話的時候聲線平穩,樊蕪也感受不出其中的起伏,但身形有些發冷,青年村長這態度明明是恨到極點的表現。
“等凌琳的族人降下了神罰,所有村民都相信了他們的鬼話,還勸我不要違抗海神的旨意。”
青年村長的聲音冷漠,“他們面都沒露,就在村民的幫助下帶走了凌琳。那些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們就那樣將凌琳送入深海,不顧我的感受。”
“后來,我出海尋找,卻始終沒有結果。”
“直到我在海邊發現了一塊巴掌大的鱗片,那顏色,分明就是凌琳身上的。我很擔心,慌慌張張的草草準備了東西出了海。”
青年村長露出凄然的笑,“等待著我的,是對凌琳的懲罰,是親眼見到凌琳被化作石像封印在海之崖。”
“那是他們故意讓我看的,就是為了讓我死心,我的心的確就在那一刻死掉了,但是尋找凌琳的執念卻從未減弱。”
“我回到村里,殺死了那些送了凌琳去深海的家伙,那時候,我發現自己還有將他們的靈魂囚禁、奴役的能力,我就殺光了所有人,讓他們在我的想法里活出我想要的樣子作為懲罰。”
“誰讓他們不問青紅皂白就拆散我和凌琳呢”此時的村長那冷漠的表情里還有理所當然,似乎此事本就該如此處理。
樊蕪什么話都沒說,靜靜的聽完村長的故事,也沒有對村長的行為作出任何評價。
但是,樊蕪對村長力量的來源產生了懷疑,一個凡人怎么可能在殺人的過程中便擁有了役使靈魂的能力呢
“你說,我這樣懲罰他們是不是不夠”
樊蕪沒想到青年村長會突然有此一問,再看他眼中的清明漸漸消失才發覺他在這個講述的過程中逐漸失了神志,“這世間沒有什么非黑即白,自然也沒有一個界限來描述懲罰足夠與否,在于一心罷了。”
說道“在于一心”,樊蕪忽然對于師父石樾說的修仙一途的意義有了更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