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祁紀長得人畜無害,而且瘦瘦小小的一只,在空曠的房間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怪可憐的。所以她可以說是飛速放松了警惕,話癆的特質也隱藏不住了。
“他的檢查比你多多了,每天都會被拉著在各個部門跑來跑去,看他到底能不能”
沈寧萌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后悄悄看了還壓著胳膊上針孔的祁紀一眼,拿不準自己到底有沒有過界。
“能不能怎么樣”
護士長沉默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決定一樣,單膝跪在床前,仰視著祁紀,一舉一動中流露出一種非常純粹的虔誠。
“我們的世界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不幸被選中的人會覺得他人輕聲低語如雷鳴轟動,衣物粗糙如砂質,菜肴腥臭無法下咽并在長此以往的折磨下,變得不像自己,甚至留下不可逆轉的精神損傷。”
“而你們,就是我們的希望。”
人類的歡喜并不相同,比如祁紀就完全不理解這話題是怎么擰過來的。
不過既然有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聽聽也行。
祁紀聽著聽著,覺得這個癥狀異常地耳熟,有點像哨兵們失控的模樣,但是聽沈寧萌的語氣,好像在自己之前,連一個向導的蹤跡也沒有
雖然之前,在自己的世界里時,祁紀也是萬中無一的頂級,但是現在這種一根獨苗的境遇還是讓他沉默了很久。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那么祁紀才應該是占據主權的那個,原本逃離的計劃開始模糊,變成了另一些尚不成型的存在。
祁紀掃視了一圈自己的房間,覺得自己還是要的少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疑問自己作為向導確實可以滿足哨兵們治治腦子的需要,但是小崽子一個哨兵是怎么做到的
沈寧萌剛才說的是“你們”,對吧
祁紀將真實的好奇隱藏在故作天真之下,“436也和我一樣嗎”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知應不應該夸祁紀演技好,沈寧萌頓時神色復雜,將祁紀的問話理解為對同類的渴望,她抬手,像是想摸摸祁紀的頭,但因為姿勢的問題,那是她觸及不到的高度,所以手到了一半還是放了下來,沒有再試圖進行任何肢體接觸。
沈寧萌站起了身,走到推車旁邊,猶豫了很久之后,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你想見他嗎”
見面之前祁紀想了很久,像是萬一那個摸不清什么性格的小崽子的第二人格對自己動手,他要下多重的手才合適。
不過幸好,他這次的準備并沒有用上。
幫祁紀開了門之后,沈寧萌就退出了門外。
小崽子房間和祁紀之前的差不多,沒什么個人特色,因為會有人員趁著去檢查的時候進來打掃衛生,所以空氣中還彌漫這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監控不知道為什么也被拆掉了,祁紀稍微檢查了一下,確定沒問題之后,扭頭看向那個又默默地湊了過來的家伙。
之前說過小崽子的精神有問題,按照祁紀的經驗,和對方的實際表現來看,小崽子的精神損傷應該相當嚴重,即使什么都不干腦袋也應該會隱隱作痛,并偶爾伴隨針扎一樣的刺痛。
這么一看,他之前的舉止,已經算是非常收斂了。
這次小崽子更是有分寸到異常,他站在祁紀的右手邊,一言不發,只是偷偷看他,一副想要上前又不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