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和曲曼青是姐妹都能扯出來,譚曲覺得她在說瘋話,懶得搭理,抬腳就走。
腦海里想著蔣陶淘比較適合什么風格的裙子。
沒想到白樂兒突然撲上來,動手搶走她手里的圖紙,語氣里充滿了恨鐵不成鋼,“你知道開會內容是什么嗎”
譚曲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柚子味,看到袖子上的手,她皺起眉,冷冽道“松開。”
白樂兒臉上閃過一絲怯意,連忙松了手,嘴上卻還是不肯閑著,“總部領導都很滿意曲曼青設計的那條歐根紗白裙,不僅如此,還讓她設計一整個系列出來,稿圖一旦出來,她就可以直接晉升到總部了。”
譚曲懶得聽,“跟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白樂兒說“如果這時候你承認那條裙子是你改的,她不僅升職無望,聲譽也就毀了,到時候系列主設是你,被踩到腳底的是她。”
她這煽風點火帶試探的話譚曲也聽明白了。
就算承認衣服是自己改的,面前這人也不會信,她只是挑撥離間一下,然后坐山觀虎斗。
譚曲從頭到腳打量了白樂兒一眼,隨后往米拉辦公室方向看去,輕笑一聲道“你也是這么慫恿米拉,然后給她出的抄襲的主意”
聞言白樂兒臉色一變,像是被人用刀子戳到了要害,瞇著眼睛不說話。
“動機是什么”譚曲語氣平淡,自問自答道“無論是曲曼青還是米拉,兩個人只要有一個受影響,你就有升職的希望”
“我這可是在給你出主意。”
那還真不需要。
譚曲伸出手,面無表情道“草圖還我。”
白樂兒冷哼一聲“反正機會錯過就沒了,你要是喜歡這樣被人嘲諷和施舍的日子,那也隨你。”
說罷,草圖用力往譚曲身上一扔,面色沉沉地轉身就走,嘴里還嘟囔著“平時死都不愿意穿裙子,現在倒畫起裙子來了,還不承認想打壓曲曼青,裝什么清高”
聲音由近至遠,譚曲也沒認真聽,在想曲曼青會應下畫系列圖的事。
這種行為等于間接性承認衣服是她設計的了。
可惜了,她揉著眉心喃道“有一次捷徑就會想有無數次”
別墅一樓的大門沒有上鎖,大廳顯得陰暗又空寂,所有窗戶上都遮著墨綠色的窗簾,配著泛黃的燈光,令人目眩神奪,一股莊嚴的死氣沉沉的氣氛,像極了教堂。
二樓的書房里燈光微黃,暗紅色的寫字桌四周散了一堆紙團,模特架歪歪扭扭地躺在冰冷地地板上,周圍還有被撕得粉碎的十幾本時裝書,晚風從窗戶吹進來,紙頁零散地吹到了一個人的腳邊。
曲曼青弓著腰坐在木椅里,黑眼圈綴在眼眶上,一臉憔悴。
她左手扶額,右手瘋狂地在紙上亂畫。
畫完之后,又煩躁地成一團,隨后用力砸到了地板上。
居然
畫不出來
為什么畫不出來
曲曼青看了眼地上幾十個紙團,十指緩緩融進發絲里,揪起了自己的頭發,痛苦道“為什么”
為什么逐漸難控制了
之前說什么她都笑著點頭,讓她做什么都會乖乖地拿筆記下來,給她安排一堆雜事也沒想過反抗自己
怎么突然間變化這么大
想到這里,微博上別人發的譚曲改衣服的視頻又跳到了她腦子里,那流利使用裁剪刀的動作,讓她甚至都懷疑這個人以前都是在演戲在故意藏拙
好逮到時機回給她一腳。
再抬起眼簾時,曲曼青的雙目布滿了紅血絲,氣得把寫字臺上的所有東西全部揮砸到了地板上。
“她憑什么”
一聲嘶吼后的回音游蕩在書房的每個角落。
曲曼青緩緩從椅子里起身,思緒好像回歸了一些,又好像越發嚴重了,她半跪在一片狼藉的地板上,雙手扒拉著紙團和碎玻璃渣。
然后在一堆廢紙團里找到了摔出裂痕的相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