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是跑到哪里去胡鬧了”狼罕王皺著眉打量了她一眼,無可無不可地舉起酒杯,“想灌醉我,你還早著呢”
然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元寶燦笑道,“王兄海量,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不過在座那么多叔伯兄弟,今天必要灌醉你的。”她說著,視線往下一掃,“諸位,機會難得,可要抓緊啊”
在婚禮上鬧新人的規矩,哪里都有,經元寶燦一說,眾人便立刻意動起來。因為今天的狼罕王格外好說話,所以很快就有人上前敬酒,他也來者不拒,喝得十分豪邁。
而這一邊,元寶燦見狼罕王被眾人包圍了,這才轉頭看向巫洛陽,“王嫂,該我敬你了。”
她拎起酒壺給自己倒酒,一邊湊到巫洛陽耳邊,問她,“裝醉,會嗎”
巫洛陽與她對視,微微點頭。
于是,又一杯之后,巫洛陽整個人軟綿綿地往元寶燦身上一倒,閉上了眼睛。
元寶燦驚叫一聲,“哎呀,王嫂醉了”
這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引了過來,有人調笑道,“畢竟是上國公主,酒量比不得我們草原上的明珠”
狼罕王朝這邊看了一眼,雖然他對這個新婚妻子很滿意,但現在顯然還不到離席的時候,只能按捺住了心頭的急切,吩咐身邊的人送她回去休息。
元寶燦不失時機地道,“王兄,就讓我送王嫂回房吧。”
狼罕王無可無不可地點頭,“去吧。”
“巫洛陽,可以醒了。”元寶燦拍拍巫洛陽的臉頰,低聲笑道。
巫洛陽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其實她并不全然是在裝。
雖然在宮中時,就刻意練過酒量,不過供給后宮的,多是花果酒,口感綿柔甘甜,不太醉人。草原上的人,愛的卻是又辣又烈的燒刀子,一口下肚,整個人仿佛都能跟著燒起來,何況巫洛陽喝了那么多
不用摸她都知道,自己的臉頰現在一定燙得厲害。
頭腦也有些昏沉沉的,恨不得閉上眼睛,真的睡過去。
不過巫洛陽很清楚,眼下還不是睡覺的時候。所以她掙扎著坐起來,靠在床柱上,借由木頭上的一點涼意,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些,而后便抬眼看向元寶燦,“不知寶燦公主有什么指教”
先讓她裝醉,又主動送她回來,總不會只是為她解圍。
元寶燦靠著另一邊的床柱,也在打量巫洛陽,聞言卻沒有說正事,而是道,“像你這樣的美貌,難道在中原很常見嗎”
巫洛陽愣了愣,抬手摸臉,“應當不是。”
“既然如此,你們的皇帝怎么舍得”元寶燦疑惑地問。
巫洛陽聽懂了,她苦笑了起來,“我的母親因為美貌,被選入宮中,很快就得到了父皇的寵幸。不過,你知道的,在宮里,美麗的、得寵的女人,往往活不久。她不僅死了,而且死得很屈辱有人揭發她與侍衛私通,而且搜出了許多的證據。”
元寶燦恍然。
生母被定了這樣的罪,巫洛陽的身世便也成了一個謎題,不能確定是皇帝的種,也不能確定不是,在宮中的地位自然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