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平卻問坐在他下首的葉世釗“葉賢弟如何教養出娘娘和葉賢侄這樣一雙兒女可真是羨煞旁人。”
葉世釗想說自己只斷斷續續教過他們,然后是放養的,不過他說出這個真相只怕會被萬千家長打死。
葉世釗笑道“幼時得他們母親教導,后來得遇名師,技藝才突飛猛進,他們門派的絕技我倒不知詳情了。韓相公還說我呢,令公子和令愛不也是龍章鳳質嗎”
韓平忽道“令公子年歲也不小了,可定下親事了”
葉世釗搖頭嘆道“他在江湖學藝,也染了些江湖習氣,前些年我想給他尋門親事,他非要自己找個情投意合的。我也不便說他,這便拖了兩三年。”
韓平雖生結親之心,但也不便在此細談了。
書林、書穎在些一展絕技,除了招來更多的第一美男子和第一美人的盛名,及更多的愛慕者之外,就是趙瑋臨朝之時,再無一個貴女敢到趙瑋面前以歌舞博寵,因為怕丟人現眼。
書穎雖然沒有跳舞,但是人人都知她武藝超群,江湖不少名士當年見識過她的輕功登天之舞,天下再無第二個女人能做到,她那一“武”和一“舞”早是江湖傳奇。
一場重陽宮宴,朝中重臣和京中重要的勛貴之家進一步認識了新皇后,當初便有心送女兒進宮的人家也不想女兒進宮去浪費青春了。
以色、藝、武三絕的葉皇后面前,比美美不過,比藝勝不了,比武會要命,哪個女孩會那么想不開進宮去博
目前只有淑貴妃還想不開,被打了十板后屁股開花,趴在榻上凄哀慘叫。太醫診了脈、醫女看了傷后,開了內服外敷的傷藥,然后由宮女為她上了藥。
張太后過來探望她,她就拉著張太后的手聲聲叫著姑媽,哭道“姑娘,我真的好痛。”
張太后今日顏面盡失,也忽然清醒地認識到當她和皇帝的意愿起沖突時,朝中盡無一人是站她這一邊的。
張太后勸道“你忍一忍,明天就沒有這么痛了。”
張太后曾在宮廷二十余年寂寞或者在太后跟前伏低做小,并且與娘家親人不得相見,這是真的心疼親侄女。
張太后對趙瑋當然也有感情,只不過他們母親情被皇權所侵蝕而變味,反而沒有和親侄女這么純粹了。
淑貴妃一雙眼淚落了下來,哀臁叫道“我的姑媽,我的母后娘娘,您是映彩最親最重要最尊敬的人,也是世上最疼愛映彩的人,映彩舍不得離開你映彩舍不得死”
張太后肅然道“胡說,你怎么會死呢”
淑貴妃幽幽道“可是皇后一進宮,皇上就如此重罰我,我怕是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皇后跟皇上說了什么,皇上才會這樣對我。”
張太后雖然隱隱摸到“君無戲言”和不得冒犯君權的邊兒,可是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矛盾的幻想里一邊是血濃于水的母子親情,一邊又擁有李太后一樣的權威榮光。
張太后的比較脆弱的心理素質和有限的智商學識沒有去清醒地認識到,這是兩個勢不兩立的選項。所以她也寧愿相信不是自己的錯、不是皇帝的錯,而是葉皇后讓兒子移了性情。
張太后道“映彩放心,我們來日方長,一有機會,哀家不會放過挑撥皇上的人的。你就在宮里好好養著,等皇帝消了氣,哀家再好好跟皇帝說,皇后要是再敢獨占著皇上,哀家也不會由著她的。”
張映彩擦干了眼淚,道“姑媽映彩想給姑媽生個孫子,映彩知道自己不如皇后,將來皇上也不會立映彩的兒子為太子,但映彩想生一個兒子能陪姑媽,逗姑媽開心就好了。”
張太后此時因為與皇帝離心,一腔慈母之情難免轉移到了張映彩身上,撫著她的頭,道“好了。哀家知道你對哀家最孝順。你答應哀家,好好養著,不許發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