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云寨的六兄弟不禁暗道真是好狂的女人
白六郎解釋“在下絕非要為難姑娘。見姑娘也是習武之人,才想交個朋友,一片善良提醒。”
書穎心想飛云寨是邊疆的一股勢力,雖然不尊朝廷,也未見得是西朝的走狗。如果真能交朋友,或許還有互惠互利的地方。
“你們真不是想打劫”
白六郎鄭重道“在下絕無此心”
書穎眼波流轉,思忖一會兒,問道“你們是否知道西朝大軍主力現在駐在何處”
王老大打量了一下她,問道“崔姑娘難不成效力朝廷嗎”
書穎沒有那么多時間用來猜測他們的善惡,況且他們若有心要動她,無論她是不是要為朝廷做事,其結果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他們不可能知道她的身份,真有本事打劫她也不太可能拿她獻給西朝。
書穎便不卑不亢地說“西北戰事連綿,不但西北百姓朝不保夕,朝廷增派軍費,中原百姓負擔更重,將士們也飽受爭戰之苦。
若是大周戰敗,也不僅僅是皇帝吃虧,整個華夏民族的生存空間進一步縮小,力量更加弱小。如果五胡亂華重現,中原大地十室九空,你們飛云寨又跟誰合作生意呢
不管在朝廷還是在江湖,面對戰爭,沒有炎黃子孫可以置身事外。幾位前輩既然是西北的地頭蛇,若是知道西朝軍隊動向,提點一二,在下不勝感激。”
書穎的容貌自不必多言,此時一臉的誠懇,漂亮的眼睛清亮堅定,倒讓人有一種肅然起敬、不可褻玩的感覺。
蔣二郎看了看兄弟們,朝書穎抱拳“崔姑娘雖是女子,但是豪氣不下于男子,這憂國憂民之心,著實讓人敬佩。姑娘若要探知西朝大軍駐扎情況,不如從長計議。”
飛云寨雖然不入官場,不摻和朝廷的事,但是聽書穎樸實的話后,也覺得南朝若是兵敗對他們生存不利。
南朝若是徹底退出這一帶,他們必得臣服于西朝,既然他們不摻和南朝朝廷的事,當然也不想事奉西朝君主。
王大郎道“朝廷怎么會派你一個姑娘家出來打探消息”
大周對外戰爭,時常消息不暢,戰爭失利往往就是對敵情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想當然,然后冒進。
書穎道“朝廷沒有派我,我是自己來的。涼州裴氏是我家的姻親,西朝之前攻破涼州,裴家軍敗退,我的幾個遠房舅舅、表兄、姨夫戰死沙場。我家太太為此天天落淚,我看不過去就來西北幫忙。”
飛云寨聽說將門子弟為國戰死沙場,也不禁由然而生出敬意。
白六郎道“崔姑娘,你不要難過,我一定盡力幫你。”
二月中旬的西北,因為夜晚寒潮來襲,早晨出門時,就見大地披上了一層白霜,寒風直往人人的脖子里鉆。
書穎受飛云塞的指點趕到西吉一帶,這里正瓦亭川沿岸,書穎因為想往北去懷遠城,所以走的是東邊的路,而瓦亭川在西邊。
為了不驚動西朝大軍,書穎將馬匹寄放在飛云寨的據點,由白承奕帶著走小道摸到西朝大軍駐守點附近。
這時兩人潛伏在一座小山上的榆樹林中,書穎取出用凸透鏡制成的簡易望遠鏡朝綿延的營帳望去。
“乖乖,這么多帳逢,看來這是南下的主力了。”
白承奕解釋“西朝攻占了南朝的幾個堡壘和小鎮,但是那些地方的太小,容不下主力軍隊。只有這河岸地界有足夠的水草。”
書穎理解了“是我不熟悉這一帶的細節地形,差點錯過了。我沿六盤山腳的小河走,北上去懷遠,但細想一下,大周軍若從延綏穿過六盤山來,西朝大軍緊挨著山腳可不是有利位置。”
白承奕轉頭,見她又拿著那一根“長筒”望著西朝大軍的駐扎地,她喃喃道“我要是有二十門山炮架在這里各轟上十發炮彈,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