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湘看到父親,臉色軟了下來,說“爹,先帝對你也有知遇之恩,若是這有什么冤屈,你也不能不管吧”
忽聽門外一個聲音道“能有什么冤屈,說來朕聽聽。”
眾人一聽大吃一驚,就見幾個太監抬著一頂鋪著虎皮的小輦,輦上坐著一個披著狐裘、戴著帽子的美婦人,正是書穎。
書穎以為太皇太后會去諸夫人那里,可是要搞書穎到諸夫人面前有什么用她也不得不頂著生產后不久的虛弱身子到大廳上來。
眾大臣連忙參見,書穎的輦進了殿后就置在上首,眼皮子輕抬“淑太妃,先帝有什么冤屈,你且為他申冤吧,朕聽著呢。”
因為太皇太后拉攏韓湘湘、蘇嬋兒,承諾她們如果她們的娘家支持太皇太后臨朝,推翻葉氏,她們可以獲得相應的好處,比如權利尊榮。蘇嬋兒面上不能拒絕,心里不以為然。
要知道先帝僅有的兩個皇子皆是葉皇后所出,而且葉皇后經略西北有滅國之威,還南巡過蜀中、荊湖,江南更是她觸角所及的地方。
葉太后憑這些實力,就算蘇沅和韓平都不顧先帝之托和小皇帝是葉太后所出的事實而支持昏聵貪婪的太皇太后,也不可能是葉太后的對手。
可是韓湘湘卻心動了,她可不想在延福宮被關著了此殘生,她從小嫉妒嫡二姐嫁了天下第一美男子,又總恨嫡母和家族給韓泠泠的資源遠勝于她。
書穎原和她并沒有什么交集,可是她嫉妒葉皇后的傳遍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全才、天下第一高手的傳說,也嫉妒皇帝雖然寵幸她,沉于欲海,可心中只愛葉皇后。
韓湘湘心中種下了扭曲的種子,又學了些媚術,可是先帝一死,她再無用武之地,還要經受身心的無邊空虛寂寞。
韓湘湘道“太后姐姐”
書穎打斷她“不要叫朕姐姐,朕倒也有親姐妹和義姐妹,淑太妃不在其列。”
韓湘湘咬著銀牙,才說“是臣妾僭越了。先帝養病期間,并未召見臣妾等人,是太后娘娘一力照顧的,先帝身子本來好轉,去年夏末卻突然病重,到先帝停靈期間太后娘娘有孕,太皇太后有這疑慮是人之長情。”
書穎目光冰冷“天下的杏林高手齊于太醫院,先帝當時若還有長壽的機會,何須等到朕回京吊先帝一命。先帝那時的好轉就相當于草木于秋涼時的新綠,沒有根基。
朕能懷孕咳咳,自有辦法,要是非要糾纏于朕是否惑君,可以翻看先帝起居注。你們幾個事奉先帝,朕原并不在意,畢竟你們不通醫道。
先帝身子病弱,沒有朕的方子,沒有女人可以懷上先帝的孩子。朕跟你們不一樣,當年同意嫁給先帝,不是想受他寵愛、攀附他,而是他需要朕才能活得長、才有可能生兒育女。”
太皇太后怒道“葉氏,你不孝順哀家也就罷了,可先帝待你不薄,先帝尸骨未寒,你就背后編排起他來了,這是哪來的道理你這不忠不孝的惡婦,哀家忍你先久了”
眾看戲大臣揖道“太皇太后息怒”
太皇太后起身來,看向蘇沅和韓平,道“蘇相公,韓相公,旁人也就罷了,你們二位受先帝知遇之恩,又是飽學之士,家風清正,該是懂忠孝的。
這葉氏一介婦人,先有出征在外,結交外男;內有不孝婆母,不顧哀家病重未露一面,還擅自稱孤道寡,只怕是有謀逆之心,若不及時撥亂反正,我大周天下只怕危矣”
蘇沅嘆了一口氣,揖道“太皇太后容稟忠孝之事,也不能片面來看。古有木蘭從軍,天下傳其忠孝美名,太后娘娘出征與木蘭從軍也有相似之處。太皇太后要以不忠不孝問罪,只怕天下百姓也不會認同的。”
韓平瞪了庶女一眼,也道“太皇太后,蘇相公所言在理。況且當初太后娘娘經略西北,是因為太后娘當年西北屠龍,又連克數城,熟悉西北情況。太后娘娘受先帝之命才親赴前線,這就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