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東多沒有再說話,只是又一次低頭吻了吻加迪爾。他感覺有點糟糕,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喜歡得多懷里的人。在跨出這一步之前好像還可以隱瞞沸騰的巖漿,現在卻只能手足無措地看著它們咕嘟咕嘟從心里冒出去似的。
某種意義上,這好像也是一種無法自控感和一種失敗感但是雷東多沒法掩蓋在這種失控感中的歡喜。
太奇怪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喝醉了酒,在某種程度上發熱和眩暈失重;剛剛親熱帶來的熱度也還沒有褪去,也許他就這么開始發燒了,他想。
一直在避嫌所以遠遠跑開的神知道了他們不打算進行點成人活動才趕緊跑回來的,結果又看見兩人在這里黏黏糊糊的樣子,頓時大感無語。
然而沒等他提醒加迪爾,清晰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正在bed邊上抱著的兩人同時一怔。他倆拉拉扯扯的著急,沒人記得關手機,這一會兒響起來的是雷東多的,加迪爾的手機直接扔在樓底下外套里了。
阿根廷人面帶疑惑地接了電話,加迪爾順勢起身出門繼續穿衣服,禮貌地回避了,畢竟誰知道是什么內容呢。雖然在很多層面上都不講道理,但在很多層面上,加迪爾卻又是一個很乖很有禮貌的小寶。
他再回到屋里的時候,雷東多已經結束了這通電話,像是隨著它一起結束了溫存的狀態,皺著眉頭告訴加迪爾
“是里卡多的經紀人門德斯打來的電話。看看手機,加迪爾,我估計你有未接電話。里卡多好像遇到了大問題,我們現在最好去醫院看看他,你先和教練說一聲,好嗎”
因為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是誰出了問題,加迪爾愣在了原地,很可憐地睜大了眼睛,像一只被嚇壞了后一動也動不了的貓咪。
飄在半空的神卻是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也沒有出聲。他現在頂著加迪爾的臉,不出聲垂著眼皮淡漠地向下望時,真的很像一座冰冷而高貴的雕塑。
卡卡確實是遇到大問題了,他現在正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意識一陣清醒一陣模糊。他之所以還沒有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沉睡,完全是因為劇痛讓他的意識一會兒又一會兒地恢復著。
但他到底是不清醒的,于是語言系統也變得混亂起來
“加迪爾”
門德斯很是無奈。此時此刻他不僅是作為客戶的經紀人出現在這里,更是直接變成卡卡的半個親人了巴西人在馬德里那是真的舉目無親,父母弟弟都在巴西,未婚妻在紐約,卡卡竟然都不太清楚,還是門德斯打電話通知他們時才問出來的。
卡卡近日一直懷疑自己的膝蓋有問題,這件事門德斯是知道的,還留心著幫他在俱樂部外額外約了膝蓋專家來做了檢查,確實說運動員膝蓋壓力大,讓他注意休息和調整,但沒發現有什么大問題。看著卡卡在球場上風馳電掣的樣子,門德斯也放下了心,誰知道今天國家德比賽后不久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卡卡極少主動打電話求助自己的經紀人,但今天顯然就是遇到這樣的特殊情況了。當他在賽后感到自己膝蓋不適去找隊醫后,依然查不出膝蓋有什么問題;隊醫只好放大范圍檢查整條腿的肌肉韌帶,這一查不得了,卡卡的膝蓋不疼了,腹股溝卻疼起來了。
而且是莫名其妙來勢洶洶地疼,光是初步檢查,整個皇馬的醫療團隊上上下下的汗就掉下來了這么大的毛病,怎么卡卡自己一直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而且在定期體檢里,他們不知道為什么也沒能及時檢查出這問題來,腹股溝的毛病一般都是長年累月的慢性病,哪有卡卡這樣宛如急性發炎的。
門德斯接起電話一聽心里就喊要糟。膝蓋是大問題,不然卡卡和他也不會那么重視,甚至不夠相信隊醫還另約了專家檢查過;但腹股溝同樣是籠罩在足球運動員頭上一片難以擺脫的噩夢,輕也要日夜折磨他們,重則有可能直接導致生涯報廢。
對于卡卡這種很依靠速度和爆發力踢球的球員而言,腹股溝傷病絕對是十分十分危險的。皇馬的隊醫團體都感覺如遭雷劈,巴西人從米蘭來的時候盡管有點小傷病,但總體還是很健康的,這現在一年都沒有,就在他們手里出現了這么嚴重的問題,從醫療主管到卡卡的分管隊醫再到體能教練、理療師只怕責任追究起來,一個都別想跑。
現在更關鍵的是他們得趕緊搞清狀況,并立刻及時治療,同時努力找理由甩鍋。
正是因為對俱樂部內的這些條條道道熟悉得要死,所以在接到了卡卡的電話時,門德斯立刻在心里大罵起來,深恨自己怎么就沒帶著卡卡在查膝蓋時順便檢查一下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