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
在后路已絕的情況下,宋絕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落在清虛老祖的腳印上,不敢有絲毫的差錯。
于是,三人便一前一中一后,一步一步的拾級而上。
一炷香后,宋絕又問道:“還要走多久?”
“馬上!”清虛老祖淡淡的說了句。
然而,他這所謂的“馬上”卻是兩個多時辰之后。
等停下來后,宋絕很無語的報怨道:“前輩,您這‘馬上’也太久了,沒一點時間觀念。這若是換成了打仗,非得全軍覆沒不可。”
清虛老人不以為忤的呵呵一笑,然后伸出干枯的手指,在面前的虛空輕輕一劃,前方迷霧散開,原本扭曲的空間,都是開始恢復正常。
抬頭看去,宋絕不禁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入眼所見的,竟全是一座座完整的仙宮殿宇,億萬山峰羅列其中層巒疊嶂、高峻雄偉!
一條條登天梯遙遙可見如靈蛇、如神龍
雄峻山峰,宛如一柄柄鋒銳寶劍直沖云霄,一座座氣勢雄渾、睥睨霸氣。
數不盡的高樓殿宇遠望,便覺的威嚴不容侵犯,各座宮殿暗含諸天星宿的星辰之力排布于連綿高山之巔,巍峨懾人、莊嚴端然。
一種睥睨天下、傲視雄霸的氣勢撲面而來,當真有如天威震怒,勢不可當!
若以書法來比宋絕見過的主峰,玄機峰之主峰便如顏真卿正楷,銀劃銀勾,寬宏大度!
冰蓮峰之主峰,便如王羲之寫蘭亭帖序,飛靈變幻不可捉摸,單是一個'之'字,便有十余種寫法之多。
而天機園這個被封印的主峰,正如岳武穆提大筆寫'還我河山',書法雖不佳美,但氣勢磅礴,力透紙背,正是名將筆意,可傳千古;書法雖不必佳美,單看千軍萬馬、長槍大戟、黃沙千里的氣勢就已足夠。
玄機峰主峰之‘正’、冰蓮峰主峰之‘巧’雖然正、奇,但終非天機園主峰堂堂之陣、正正之師的敵手。
“如何?”清虛老祖笑問目瞪口呆的宋絕。
“如一柄蓋世神劍,長劍所指,那一個個強大的敵人在劍鋒的力量之下,如同土雞瓦狗,瞬間瓦解冰消…充滿了傲視群雄、睥睨天下、一往無前、屠絕千里的霸氣。”宋絕眉飛色舞的說道:“這才是玄機宗應有的氣勢。看得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眼下的實在太內斂含蓄了,不是很喜歡。”
“說得好!當年的玄機宗就是這樣君臨天下的。”清虛老祖拍手大笑。
一笑過后,老祖漸漸黯然,有些沉痛的說道:“但不知何時才能重振!”
一陣無言的沉默。
鎮定下來的宋絕忍不住問道:“難道前輩能操控這道封印?”
清虛老祖搖頭道:“天機子乃是千萬年才出現的一名天縱英才,他布下的封印,我怎么掌控得了。只不過活得太久了,勉強能夠避開一些危險罷了。而眼前所見,其實是栩栩如生的一個鏡像罷了,離真正的主峰還遠著呢。”
清虛老祖收回手指,一切又恢復成云霧繚繞的古老扭曲空間。
不待宋絕反問,他就袖袍一揮,云霧化為三個凳子,道:“都坐。”
宋絕與筱筱對視一眼,也就只能帶著一頭霧水坐了下來。
清虛老祖抬了抬滿是皺紋的眼皮,沉默了半晌,緩緩的道:“我等了無窮歲月。”
宋絕為之錯愕。
“我等一個破局的人…”清虛老人,望著那云霧繚繞的遠方,道:“玄機宗太靜了,如一潭沒半點活力的死水,唯有經歷一些動蕩才能驚出魚兒,否則,只會在安逸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