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爸爸當然不肯收,讓兒子自己留著。不是說學校要他們社會實踐嗎,這就是社會實踐的酬勞啦。
父子倆為了十二塊錢你推我、我推你,忽然一個人影慢慢走近,停在了攤位前。
“老板,”那人問,“這個怎么賣”
“五塊錢純肉的,加蝦的七”陸平邊回頭邊報價,可當他看清身后人時,那些話全都吞回了肚子。他一雙眼睛睜的圓溜溜的,不可思議地提高聲音,“沈雨澤,你什么時候來的”
沈雨澤一手插袋,語氣有些隱隱的不快“在你向那位阿甲拋媚眼的時候。”
“什么拋媚眼啊。”陸平撓撓頭,“我這是在招攬回頭客”他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你怎么在這兒啊不是說好下午來的嗎”
沈雨澤才不會告訴陸平,他今天很早就醒了,無論如何睡不著,于是自作主張決定提前來北岸找陸平。
只是沒想到,陸平居然不在家中,而是陪父母出門趕集“趕集”,這在沈雨澤的生活中,又是一個格外陌生的詞匯。這個詞曾經出現在那些鄉土文學的作品中,這還是沈雨澤第一次親身體驗。
當他的車橫越渡江大橋來到北岸時,他像是一步跨到了另一個世界。這里有喧鬧的人群,有數不清的攤位,還有帶著腥味的碼頭魚、剛從地里摘下的瓜果、以及百元五件的廉價t恤這是屬于陸平的世界。
平凡、現實,充滿沈雨澤從未接觸過的煙火氣。
他的那輛豪華卡宴自然是開不進來的,他讓司機停在最近的一條街道,步行走了過來。
這真是一種非同尋常的體驗,他的腳曾經踏上過這顆星球最干凈的大陸,而現在,他又重新回到了人間。
陸平永遠不會知道,沈雨澤是抱著怎樣的心態,踏過那些塵土,來到他的身邊。
沈雨澤說“我來之前,給令堂打了一個電話,她告訴我你在這里的。”
“我媽你怎么有我媽的電話”陸平感覺自己又被一道雷劈中了。
沈雨澤云淡風輕地說“作為英語單科狀元,想要任何一位家長的電話,都不是什么難事。”
“”陸平想到自己連及格線都沒上的英語卷子,他的心突然好痛。
見兩人聊得如此熱絡,一旁的陸爸爸猜到了什么,他問“平平,這就是你的朋友嗎他提前來找你玩了嗎”
陸平趕忙給陸爸爸和沈雨澤做介紹。陸爸爸的普通話說得很差,磕磕絆絆的,干脆直接說當地方言,讓靠陸平從中做翻譯。
陸爸爸“你這個朋友長得很帥啊”
陸平“我爸跟你說你好。”
陸爸爸“白白凈凈的,成績又那么好,你要多多向他學習。”
陸平“我爸問你早上吃了沒。”
陸爸爸“你看他多高啊,我早說讓你多喝牛奶,現在小女寧都喜歡個子高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