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稀奇啊”陸平說,“你又不是沒見識過我們那里的梅雨季,洗一條內褲,一周都見不得干,這里居然一個多小時就干了”
“這里是沙漠,又是夏天,氣候當然干燥。”沈雨澤把陸平拉回床上,用薄被把他裹好,“純棉的布料,一兩小時就干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
“好了,你就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了。”沈雨澤故意嚇唬他,“你乖乖睡覺還是說,你想讓我檢查一下你現在身上穿的這條內褲”
陸平立刻噤聲,乖乖地把手腳都放進薄被里,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見陸平如此乖巧的模樣,沈雨澤沒忍住低下頭,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晚安。”沈雨澤看向他的乖寶寶,低聲道,“做個好夢。”
“晚安。也祝你做個好夢。”陸平雙手拉住薄被的邊緣,身子慢慢往下滑,直至大半張臉都藏進了被子中,只剩下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狡黠地望著沈雨澤,“你的夢里記得要有我哦。”
陸平做了一個悠長而美妙的夢。
他夢見,他和沈雨澤不遠千里來到敦煌,飛機降下云層,沙漠出現在眼前,他興奮不已地拉住沈雨澤的手,示意他往窗外望。
沈雨澤卻一臉嚴肅地拿出一個雙肩包,交到陸平的手里,催促他“快穿上。”
陸平“這是什么”
“這是降落傘,”沈雨澤認真地說,“已經到目標上空了,咱們要跳了。”
沈雨澤的神情太過肅穆,陸平明明有一肚子疑問卻說不出口,只能稀里糊涂地背起降落傘,站到了沈雨澤身邊。
在跳下客艙之前,陸平終于想起了自己的行李“那咱們的行李怎么辦”
“沒關系,”沈雨澤回答,“我都放在倉庫里了。”
不等陸平問清楚,沈雨澤已經率先跳出了機艙,跳出之前,他不忘高喊“平平,按b跳傘”
陸平在獵獵狂風中,暈頭暈腦地跳了下去,他死活找不到b鍵在哪里,全身上下都摸遍了,終于在墜機之前打開了降落傘,避免了落地成盒的局面。
他和沈雨澤運氣不錯,落地正是機場。
只不過機場外并沒有拉活的出租車,而是一只只昂首挺胸的駱駝。每一只駱駝都配有一名牽繩的“司機”,見他們下車,司機立刻前來招攬客人,喊著“正規出租,打表打表”
每一件事情又荒誕、又邏輯自洽。
陸平狼狽地爬上駱駝,問沈雨澤現在是不是要去酒店。
沈雨澤坐在另一只駱駝上,搖了搖頭“先去吃些東西,你看,你都餓的流口水了。”
陸平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嘴角,果不其然,手上濕乎乎的一大片。但奇怪的是,那些口水并不是從他的嘴角流出來的,而是從他的鼻子流出來的
難不成這不是口水,是他的鼻涕
陸平又羞又窘,拼命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沾在手上的液體究竟是什么。
他努力地看啊看啊赫然發現自己手上滿是鮮紅
“啊”陸平瞬間從睡夢中驚醒,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手背抹過鼻子,低頭一看只見手背上全是淋漓的血跡
陸平嚇了一大跳,遲滯的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沈雨澤被他吵醒,半夢半醒中看了他一眼,待看清他現在的狀況后,也瞬間清醒。
“平平,你流鼻血了”
“啊”
“你流鼻血了。”沈雨澤趕忙起身下床,“你快去洗一洗,應該是空氣太干了,你不適應。”
陸平茫然地被沈雨澤帶下了床,來到了浴室的鏡柜前。
鏡中,只見陸平的臉頰、嘴旁全是鼻血,他動了動舌頭,能嘗到嘴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鐵銹味。
陸平身體一向很好,他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流鼻血是什么時候了,他看到鏡中的自己也嚇了一大跳,趕忙彎腰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