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為何不喚我無憂了?難道先生舍了我,連當初親自為我選的字都不愿給我了嗎?”柳沉略帶哀怨道。
如此胡攪蠻纏,倒是隱隱有他年少時的模樣。
蘇先生深吸一口氣,認真道:“為你取字無憂,是希望你一生無憂。只是我后來才知道,人的一生要如何過,最終還是要看自己如何選。你既選了路,又何必執著于過往?
如今我只想歸隱山野,你若真記掛著當初的情誼,便不要來破壞,更不要將你我之間的事牽扯到其他人。”
柳沉挑眉,“怎么是其他人呢?聽說我這二師妹不僅天生神力,更有一手的絕技,人雖不大,可韓老在玉清縣干的幾件大事卻都有她的身影。還有那兩個小師弟,一個聰慧穩重,一個天真活潑,先生更是日日帶在身邊教導。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可是十分期待和他們見上一面呢……”
……
嶺口村,學堂里。
姜云心不在焉地翻著手里的書,腦子里想的都是爹娘在院子里說的那些只言片語。
娘的仇人?所以,娘不是因為戰亂才流浪在外的?
這么多年,娘都沒有找過其他家人,那就是說,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想到劉素先前的憔悴和抑郁,姜云拳頭緊握。
一旁的姜岳水剛讀完一篇文章,正巧看見她緊握的拳頭,小聲安慰道:“大姐,你別生氣,他們不讓我們聽肯定有他們的道理。該我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們的。”
一旁昏昏欲睡的姜岳山聽到說話聲也清醒過來,連連點頭,“我娘說小孩子腦袋裝太多事會長不高。”
姜岳水扶額,“娘哄你的話,你也信?”
姜岳山小臉一板,認真道:“我當然信啊!你看,你和大姐每天都想那么多事、背那么多書,我想的就少一些,我是不是比你們都高?!”
說著還嘚瑟地站起來,用手比劃了一下。
姜岳水:……
姜云:……
見他一臉嘚瑟,姜云忍無可忍地將他一把按在椅子上,“男女之間身高有差異才是正常的,若是我比你高,你就該哭了。”
一旁和姜云差不多高的姜岳水:……
姜云:“呃……二郎,你是因為小時候身體弱,所以長得慢一點。不過先生不是說你現在身子已經好多了嗎?以后你就多吃點肉,回頭我再找些可以長個子的運動教你,你很快也會長高的。”
想到姜云每次鍛煉的渾身是汗的模樣,姜岳水本能地抗拒,連連搖頭道:“算了,君子以才華自傲,皮囊不過是表象,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并非什么值得高興的事。”說著還瞥了一眼姜岳山。
頭腦簡單的姜岳山:……他是不愛讀書,但是不傻,罵他的話,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眼看著姜岳山要暴走,姜云又一把按住了他,“二郎說得對,三郎你還是快些背書吧,待先生回來,若是知道你昨日的功課還沒完成,少不得又要罰你寫幾張大字了。”
一聽要背書,姜岳山便不樂意地噘嘴,“先生哪這么早回來嘛……”
話音剛落,便聽見帶著姜月在院子里姜云的聲音:“先生,您回來了。”
姜云和姜岳水齊齊看向姜岳山,滿眼同情。
姜岳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