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拍拍宋承曄的臉,將對方臉側一處的粉底抹掉,露出遮蓋住的黑痣。
池晏深輕嘆了一口氣,像是在反擊“你這造型師不上道,得把痣露出來才適合勾引男人。”
這張臉太熟悉了。
熟悉到整整四年過去,池晏深還是能準確無誤找到那顆痣所在的位置。
分毫不差。
宋承曄任由池晏深在自己臉上動作,后伸出手掌,示意他把多余粉底蹭上來,桃花眼笑成月牙狀。
“那我勾引到了嗎”
“沒有。”
池晏深拍向他掌心的手帶了點力,被后者反攥住。
他像是川劇變臉似的收斂笑意,又恢復到慣常的淡漠神情,“我要回去了。”
宋承曄手上沒用力,池晏深掙脫得很容易,走出幾步后才意識到有些不對,低頭往左手食指上看。
“我的戒指呢”
這話問了也是白問。
池晏深在回頭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同樣的招數宋承曄已經不是第一次用,偏生有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鉤。
不知道是誰犯蠢。
宋承曄像是惡作劇得逞似的眨眼,朝池晏深伸出手,擺明了自己的意思。
“那要看池老師愿不愿意成全我了。”
“不愿意。”
池晏深答得極快。
他知道宋承曄的厲害,有些事開了頭就難以收尾。一枚戒指而已,實在不值得去冒險。
他耽誤不起下一個四年了。
宋承曄嘆氣,聲音從池晏深背后傳來,赤裸裸的威脅“你家時尚博這么厲害,不會連少了戒指都注意不到吧”
“”
“你做過后悔的事兒多了去了。”
池晏深停住腳步,聽到身后人聲音響起,“多我一件也不多,咱倆又不是沒干過。”
都是成年人,說的是什么都心知肚明。
池晏深開口時險些咬破舌尖,憑空嚇出一身冷汗,仗著宋承曄在背后看不到他的臉,維持著氣息平穩,出聲時已是一片平穩。
“干過又怎么樣。”
“來拿戒指吧。”
宋承曄不理會池晏深的挑釁,走上前和他并肩,看著他的下顎線,滿意的笑出聲。
“還是你想和我再上一次熱搜我不介意出門時帶著這戒指的。”
上回一起登熱搜的經歷太過糟糕,兩人勉力維持的和氣生財友好交流的氛圍瞬間消散。
池晏深臉色徹底冷下去,干脆連最后一層遮羞布也撕扯干凈,嘴角扯出譏冷的笑,“怎么你是想繼續捆綁做好兄弟,還是”
“做什么好兄弟。”
宋承曄也失了耐性,雙手環胸冷哼,說出口的話擲地有聲“和你做兄弟有什么意思,哪有兄弟像我們這樣的。”
瘋了。
這世界都瘋了。
afterarty持續到了午夜。
池晏深沒這興致,借口拍戲太累,找主辦方拿了張房卡,提前上樓休息去了。
洗完澡后池晏深裹著睡袍靠坐在桌前,核對下周的行程表。
長夜漫漫,等待的時候總要給人找點事做。
好在沒等多久,門被人打開了。
池晏深沒有回頭,打字的動作也沒停頓。
房卡是他給的,來的人也是他熟悉的。
“真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