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郁將乖巧依人的田嘉荷護在身后,神色一變不變。
“沒什么好說的,慈心,離婚吧。”
她說得風輕云淡,好似離婚對她來說不過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邵慈心聽得愕然心寒,心口鈍痛,甚至不知道究竟是今晚的寒風冷,還是溫郁這個人更冷。
“你怎么你究竟是怎么能這么冷靜地說出這件事難道我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嗎”
邵慈心嗓子干澀,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對。”
溫郁平靜地看著她。
“你對我來說什么都不是,一直如此。”
邵慈心聞言一愣,過往的美好都在此刻統統被砸碎。
好半天,她才木愣愣地開口,問了一句“那你當初為什么還要和我交往”
既然什么都不是,當初又為什么會主動提出交往
強迫自己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難道不荒唐嗎
溫郁提起從前,依舊面不改色,仿佛說的是他人的過去。
“和你交往不是因為喜歡,是因為打賭輸了,再加上那時候正在和嘉荷鬧矛盾,一時氣話罷了。就連聯姻也是如此。
“慈心,我喜歡的人,從一開始就只有嘉荷一個。
“所以這個婚我們一定會離,明白嗎”
她說完,被她護著的田嘉荷握住她的手,眼眸中一片感動。
她們深情對望,眼中只有彼此。
霎那間,邵慈心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反而成了最多余、最諷刺的存在。
邵慈心腦子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溫郁的話一聲一聲地落在她耳畔,像刀子似的凌遲她。
一時氣話
她在她臉上甚至看不到對這個“氣話”的愧疚
“你”
邵慈心眼眶發紅。
“你就一點也不喜歡我”
回答她的是溫郁的篤定。
“不喜歡,一點也不。”
“”
邵慈心看著她平靜的臉“甚至沒有一絲愧疚”
溫郁突然反問了一句“為什么要愧疚
“你喜歡我,那我和你交往、結婚,不就都是你想要的嗎我已經幫你圓夢,又為什么要愧疚”
邵慈心聽完這番言論之后,被深深震撼住了。
這話真是渣得驚天地,泣鬼神。
什么叫她想要
什么叫幫她圓夢
她怎么能說出這么荒唐的論調
凜冽寒風呼嘯而過,無情拍打著邵慈心纖瘦的身體。
指尖冰冷,四肢百骸都在發寒,冷得鉆心。
邵慈心紅著眼看著眼前的心上人,而后又低下眼去。
她的眼中再也沒有從前見到她時的歡喜,原本璀亮的眸光隨著低落的眼皮子逐漸黯淡,最后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一滴淚悄然滑落,所有的愛意都泯然于此。
“我不需要這種施舍。”
話音落地。
邵慈心轉身離開。
沒有人上來追她。
她神色麻木地啟動車子,難受卻怎么也哭不出來,好似剛剛掉的那一滴眼淚已經把她發泄的力氣盡數帶走了。
她沒那么下賤,到了這個地步還要巴著溫郁,求她愛自己,一遍又一遍地作賤自己的尊嚴。
她要的愛,是兩廂情愿,從一而終。
車子駛過路面。
邵慈心只手把控方向盤,白凈的小臂上留著一塊小小的紅痕。
那是她剛剛吃飯時不小心燙到的,她甚至沒來得及處理就跑出來找溫郁了,結果親眼目睹妻子的出軌現場。
她沉重地嘆出一口氣。
從前與溫郁有關的事情,不禁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溫郁喜歡田嘉荷,但兩人經常鬧矛盾,溫郁沒少因為這件事找她出去喝酒解悶。
溫郁還為了田嘉荷,當著她的面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