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花已將他耳朵擰的快要轉過一個圈。
“哎喲,痛痛痛,你輕點,我好好寫,好好寫還不成嗎”
窗外的兩個男人驚呆了,李老三抽抽嘴角“二哥,這新媳婦也忒兇悍了些,瞧把我們天寶都欺負成什么樣了,要”
要不要進去好好教一教她,什么叫三綱五常,三從四德。
話沒說完,李老爹忽然歡喜的哈哈一笑“這臭小子就該這么治,哈哈解氣,真是解氣,也不知我們老李家上輩子積了什么德,竟然能娶到這樣的賢媳。”
李老三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抽的更厲害了。
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兩父子,都嚴重懼內,還不是一般的嚴重。
哪像他,媳婦雖然潑辣能干,但在他面前卻服服帖帖,每天晚上連洗腳水都要給他打好了。
其實,他媳婦原也不這樣,只是他們結婚多年,媳婦一直未能有孕。
五年前,好不容易才懷了一個,結果被她不小心弄沒了,從此,媳婦的肚皮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她自知有愧,曾提出讓他休了她。
他心里對她雖有怨怪,也動搖過,但他們有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哪狠得下這個心腸真休了她。
只是,沒個一兒半女,終究心里有缺,這日子過得也沒個奔頭。
想到這里,他心生悲哀,搖頭一嘆,卻聽他媳婦許氏喚他道“你還愣在那里干么事,大家都坐了,等著你吃飯呢。”
“哦。”
午飯沒輪到王落花插手,她回來也就幫忙打打下手,但下午的點心卻是王落花親手蒸的花卷,和馮氏一起送到田里去。
許氏不像別的婦人,整天只知道圍著鍋臺和孩子轉,她沒有孩子,也是個閑不住的性子,所以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雖然是幫老二家割麥,她不僅不會故意躲懶推辭,還恨不能馬上就能幫老二家割完。
畢竟割完了老二家麥子,大家伙還要一起到她家幫忙。
吃過中飯她就和男人們一起下田了,白氏還要留在家照顧孩子。
都夸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花卷,馮氏歡喜之情溢于言表“也不看是誰做的,我家花兒手巧著呢。”
不僅手巧,還孝順,去了一趟鎮上,自己舍不得買,除了給她娘和妹妹買了布料,還給她和正哥也買了。
這孩子,就是體貼人心。
許氏覺得她是故意在她面前這樣,酸不溜丟的懟她“瞧你得意的,倒像是你親生的一般。”
馮氏不與她計較,依舊眉眼含笑“就算不是我親生的,我也只拿她當親生女兒待,兒媳本來就是女兒。”
許氏一直不育,在村里不知遭了多少嘲笑,尤其是焦氏,那會子天天譏笑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最后許氏聽得實在受不了,提刀上門與焦氏拼命,焦氏這才消停了些。
不過,也只是表面上的消停,背后焦氏和那些愛嚼舌根的婦人更將她貶罵的一無是處。
經過這么多年,許氏在兒女之事上變得異常敏感,她立刻掛下一張臉,“切”了一聲道“誰像你,慣喜歡養別人家的女兒自己的親生女兒還不知流落在哪里活受罪。”
馮氏臉色一白“”
許氏不依不饒“你若真有心將兒媳當女兒待,怎不見你待你大媳婦麗娘好些,還不是嫌”
她為人潑辣,嗓門也大,即使李逢夏坐在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也聽見了,他正要接過李老爹手里的花卷,手頓了頓。
馮氏臉色更難看了。
李老三聽她說的實在不像樣,急忙喝斷她“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怎么能這樣跟二嫂說話”
許氏眼圈紅了“你就知道幫著你家里人,我知道,你也早嫌著我了。”
她忿忿的拿起鐮刀,跳下田埂繼續割麥子去了,李老三十分不好意思道“二嫂,你別同她計較,她就是這么個人。”
馮氏勉強笑道“沒事,我知道她的性子。”
李老爹送完花卷回來,伸手輕輕拍了拍馮氏的肩,輕輕嘆息道“你先帶花兒回去吧。”
馮氏紅著眼睛和王落花一起回家了,王落花想問,又怕自己太過冒失,反惹得娘更傷心,正琢磨著如何安慰,卻聽馮氏長嘆一聲,聲音哽咽道“其實,我也不是和你三嬸置氣,我只是想嬌嬌了。”
“嬌嬌,是走丟的那位姐姐嗎”
“嗯。”
“姐姐是怎么走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