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落花也不知道,完全回避這件事到底對不對。
二姐的病不同于其他失去心智的病人,她應該是因為丟了孩子才急病的,如果給她適當的刺激,說不定能讓她清醒過來。
但她又不敢輕易嘗試,怕刺激太大,反加重她的病情。
所以,平時她回來時,只敢小心翼翼的試探,如果能讓她記起更多的事,甚至記起濤濤是如何走失的,說不定真能找回濤濤。
濤濤是二姐的心藥,到時病情就算不能不藥而愈,也肯定能大大緩解,令她逐漸清醒過來。
這些日子,她忙于在外面做生意,也只有在晚上才能和二姐說上幾句話,大都數時侯都是娘和大姐,還有瑤瑤陪著二姐。
她雖然瘋了,但言行舉止卻不像普通人家的媳婦。
那她的夫君呢
孩子丟了,二姐也瘋了,她的夫君在哪里
這些她不得而知。
安撫好李玉嬌,她便和李逢君回了屋。
李逢君見她正忙著幫自己收拾明天要帶的書,筆墨紙硯,還有住宿要帶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一邊收拾,一邊還不忘叮囑他幾句,他嘴里道“你怎么像我娘一樣,啰里啰嗦的”
心里卻涌出甜絲絲的感覺。
“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將耳朵堵上就是了。”
王落花轉過頭回懟了他一句。
也不知是夏天太熱,衣服太過單薄的錯,還是他眼睛的錯。
好巧不巧,他一眼瞧見她微微露出的一痕雪白。
當然,小干柴沒什么看頭。
黃毛丫頭一個。
又干又柴。
可偏偏他覺得有些口渴,他扯扯衣領咳了一聲道“這天太熱,我去廚房倒一杯漉梨漿,也順帶給你帶一杯。”
“要去廚房干么事,這桌上不就有”
正好東西收拾完了,她走過去,倒了兩杯,遞了一杯到他面前,他偏不接,只笑道“你是怎么伺侯你相公的,一點女德都不講,趕緊喂老子。”
王落花本來想發火,但想到他明兒就去讀書了,心里還是很高興的,便喂了他一口。
他更加得了意,扯扯她的衣袖道“還是我家小干柴好,知道疼相公。”
“這么熱的天,拉拉扯扯的干么事,你自己喝吧。”
她將杯子往他手里一塞,就要走,李逢君一把拉住她“好好的,你怎么要走我還要審你呢。”
“審我”
“你給我先坐下。”
王落花疑惑的坐了下來,李逢君坐到她對面。
他一手拿著扇子扇風,一手端著漉梨漿,翹著二郎腿道“你說你識字不多,哄我當先生教你通鑒,但我瞧你看醫書看的很明白嘛,那醫書上有些生僻字連我都不大認得。”
“呃,我那不是想讓你過一過先生的癮嗎”
“切,你還哄我,將我哄的像傻子一樣,教了你大半夜,你說,你是不是一個大騙子”
“我騙你什么了”王落花翻翻眼,巨有理道,“騙你背出了通鑒,騙爹肯答應你跟著我一起去逛街,騙你走了狗屎運,撿了鐵皮石斛,賣了二十八兩銀子”
“還說二十八兩銀子呢,老子可一文都沒得到”
“你怎么沒得到”她略看了一眼他手里端著的漉梨漿,“你喝的漉梨漿不要錢嗎,還有你吃的鴨血粉絲,餛飩,果凍布丁,還有這扇子上的玉墜,就連這把扇子也我花錢買來給你的,你再看看你腳上的鞋”
“打住,打住,再說下去,老子就成了吃軟飯的小白臉了。”他一口氣喝光了漉梨漿,放下杯子拍拍胸脯,“你放心,老子一定用功讀書,掙出個功名,將你養的白白胖胖。”
“嗯,我相信天寶哥哥你一定能中狀元。”
“你就這么相信我”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他去學館又遭遇各種倒霉破事呢
到時,他能不能讀得下去還是個問題。
“我當然信你了,你是我天寶哥哥,我的相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