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就像春風吹過大地,令人無比熨貼。
他怎能辜負小干柴的這番信任,正要激動的表個決心,王落花就起身了。
“你怎么又要走”
“忙了這會子,出了一身汗,我先去洗個澡。”
“那等你洗完澡再過來,反正天還早著呢。”
“嗯,我一會兒過來,你教我寫字。”
李逢君撇撇嘴“你又來哄我。”
“我可沒哄你,我雖識字,字寫的卻遠不如你,連溫先生和我舅舅都夸你呢。”
李逢君嘻嘻一笑“也不看是誰,你相公我可是”
還沒等他顯擺一番,王落花已經風也似的走了,獨留李逢君尷尬的坐在那里。
過了一會兒,王落花洗完澡過來了,李逢君重振精神,想要好好表現一番,卻被她身上香香的味道攪的心猿意馬。
突然,他感覺不對,鼻子里面有什么東西流了出來。
娘的
他不會當著小干柴的面流鼻涕了吧
這么衰
他尷尬的吸吸鼻子,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鼻涕擦了,不想卻聽到一聲驚呼“天寶哥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怎么會是鼻血
不過流鼻血總歸比流鼻涕體面那么一丟丟。
望著她圓睜的明眸,微張的小嘴,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臉頓時就紅了,磕磕巴巴道“這天氣太干燥了,上火,我上火了。”
“梅雨天也干燥”
“啊哦這不這兩天沒下雨嘛呵呵”
說完,他捂著鼻子,倉皇的沖出屋子,跑到井邊,打水洗臉,一洗就是大半天。
等他回來時,王落花因為太累,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柔柔燭火照在她臉上,異常的安靜。
碎發散落下來,落在臉頰上,還有一絲落在鼻尖,隨著她的呼吸起伏。
李逢君瞧著只覺得癢癢,正想替她將碎落下來的頭發勾到耳后,她輕輕嚶嚀了一聲,轉過了頭,繼續睡的香甜。
李逢君見她左邊臉頰上印著毛筆字,噗嗤一笑,生怕驚醒了他,他捂住了嘴。
干脆給小干柴臉上畫個大烏龜。
等她明兒醒來一定很好笑。
他拿起毛筆飽蘸了濃墨,剛要畫,卻聽她呢喃一聲“外婆”
他愣了一下,一滴濃墨滴下來,落在她壓著的紙上,慢慢的暈染成一個黑色的小圓圈。
不知怎的,他突然不忍心下筆了。
嘴里嘀咕一句“算了,老子且饒你一回。”
說完,他輕輕抱起她,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卻因為太困實在睜不開眼睛,而且這股熟悉的味道讓她很安心,她模模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將她放到床上,拿薄被替她蓋好,他想要離開卻又莫名其妙的坐在了床邊,低頭凝視著她,凝視了好半晌,眼神漸漸變得迷離。
他忍不住俯下身,緊張而溫柔的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然后伸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
第二天醒來,雖是個難得的大晴天,王落花卻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一大早吃過早飯,李老爹和馮氏就將收拾好的行禮打包裝上了螺車,見李逢君要去明德學館上學,家里人都很高興。
三房和四房的都出來相送,搞的李逢君很不好意思“不過是去讀個書,弄這么大陣仗做什么”
許氏笑道“你是哥哥,當給弟弟妹妹們做個表率,在學館里努力讀書,爭取考個舉人,也好叫虎頭和瑤瑤跟著好好學習。”
李玉瑤將手里捧著的竹蜻蜓和筆遞到李逢君面前“天寶哥哥,這是我編的竹蜻蜓,還有這支筆,是爹昨兒送我的,我送給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學習。”
“你倒會借花獻佛。”他接過竹蜻蜓和毛筆,揉了揉李玉瑤的包子頭,笑道,“不過還是謝謝我家仙女瑤。”
“啷,天寶哥哥,這是我送給你的硯臺,誰叫你昨兒才讓我們知道,否則,我就能上街給你買更好的硯臺了。”
虎頭好像很遺憾的樣子,說完,他揉了揉眼睛。
李逢君以為他要哭“你個男孩子哭什么,娘們嘰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