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脫口要說出舞弊兩個字時,他又硬生生將這兩個字咽了下去,因為他沒有證據,而且乙班是由嚴肅監考的,誰都知道嚴先生是個眼里不容沙子的人,一般人根本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舞弊。
但李逢君不是一般人。
他打小歪點子就多,這么多年與那些地皮流氓天天混跡一處,肯定有什么不為所知的法子舞弊。
對
賀蘭館長是他的舅舅。
說不定,他早就從賀蘭館長那里偷到卷子了。
一定是這樣的
可即使他知道真相,他一介學生又能有辦法。
二兩銀子,他到哪里去弄二兩銀子
爹老了,身子骨也不大結實,大哥又殘疾了,他哪有臉開口跟家里要
他如雷打的鴨子般,慘白著臉色呆在那里,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屋漏偏逢連夜雨,因為上課時走神,課后他被嚴肅叫過去訓了一頓,回來時,神思恍惚不小心摔了一跤,跌破了額頭,又崴了腳。
另一邊。
妙心堂來了一位風姿綽約的女客,女客也是輕紗遮面,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秋水般霧蒙蒙的眼睛,眼睛里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憂郁,楚楚動人。
單是一雙眼睛,美的幾乎要讓人沉醉。
真不知面紗下是何等樣的絕世容顏。
當女客開口時,她一下子愣住了。
她的聲音比她的眼睛還要令人沉醉,只聽過一回,恐怕永遠都不會忘記。
劉府表小姐。
她竟然就是劉府表小姐。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昨兒聶云跟她說的話,她眉頭下意識的皺了一下,待表小姐坐下來后,她凝神屏氣為她診脈,慢慢的,她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七星蘭。
果然是七星蘭之毒。
旁邊丫頭并不是上次在大街上見到的那個丫頭,見王落花雙眉緊鎖,她很是倨傲的問了一句“大夫,我家姑娘到底得的什么病”
慎重起見,她沒有回答丫頭的話,只是讓表小姐解開面紗,好觀其容色和舌苔。
待表小姐緩緩的解下面紗,露出一張美的令人窒息的臉。
王落花不知如何形容這樣的美,只知道,她所見的女子之中,唯有二姐李玉嬌可以與她相媲美。
但二姐因為失去了心智,眼睛里是沒有光的,這一點,略略遜色于表小姐。
而且二姐的美和她的不同。
二姐美的純凈,一雙眼睛雖然沒有光,卻清澈干凈,像是天上的仙女。
表小姐美的嬌媚,一雙眼睛波光瀲滟,流轉間,似能吸人魂魄,就像是修煉成人的妖,楚楚可憐而又帶著媚惑。
哪怕她生為女子,也不由的失神了一下。
那丫頭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又重復問了她一遍同樣的話。
這一回,表小姐嬌喝了她一聲“阿霧,不得對神醫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