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狀告老頭欠他三十兩銀子遲遲不肯歸還,他實在沒了法子才將老頭告到公堂。
王落花作為證人本來是要被帶到公堂做證的,如今蘇氏母女被趕出公堂,這證也不用做了。
她心里實在奇怪,孫朝淦雖然喜歡明哲保身,但也不至于將案子斷得如此糊涂,她沒有走,站在月臺且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老頭哭訴,他不是不肯還,實在是還不起,家有病重老妻無錢醫治,下還有一個年幼的孫兒要養,別說還錢,連飯都沒得吃了。
年輕男子若再逼,他只能以命償債了。
年輕男子急道,他家計也十分艱難,眼瞅著兒子到了上學的年紀,卻連一兩銀子的束脩都拿不出來,別說束脩了,如今他娘子也病了,拿不出銀子醫治。
孫朝淦一聽,露出為難的神色“欠債還錢,天地經義,只是你如今確實有難處,根本還不上,但人家亦有難處,家中幼兒要上學,娘子要醫病,唉,真叫本官為難吶。”
想了一下,他看向吳善,“本官倒想起來了,這里正跪著松淮縣第一樂善好施的大善人,最見不得人間疾苦,想來,大善人一定會接濟你們兩個可憐人。”
他問吳善道,“大善人,你說本官說的可對”
吳善抽抽嘴角,干干笑道“這個自然,呵呵”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小生愿愿替那老人家還了”他咬了一下牙齒,“三十兩。”
王落花終于看明白了,想不到這孫朝淦斷案還自有一套。
老頭和年輕男子雙雙跪謝“大善人吶,果真是大善人。”
吳善只能呵呵干笑,還好,只有三十兩,于他而言毛毛雨。
他以為案子審完,就可以走了,誰知孫朝淦又讓他跪在那里接著看下一樁案子。
這一回,也是來討債的,只是雙方欠債數額足足多了一倍,也都是各有各的難處,吳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又賠了六十兩。
接下來還有案子,是一位老婦人,老婦狀告兒媳婦不賢不孝,在家不僅沖撞婆婆,還毆打相公,只是她如今懷有身孕,誰都拿她無法。
她自恃有孕,變本加厲,昨兒還將婆婆推倒在地,婆婆的額頭撞出一個血包來。
因為有鄰居作證,孕婦不敢抵賴,只哭泣說,她是無心之失,還望大人饒過她。
孫朝淦道“我朝皇帝以仁孝治天下,你卻不賢不仁不孝,按律當打四十大板,念及你腹中孩兒無辜,本官打不得你,只是不打你,又對你婆婆不公,你婆婆受了委屈不得申張,難免憋出病來,真叫本官為難吶。”
他略作愁苦狀,想了一下,又看向吳善道,“大善人,又到了你行善積德的時侯了。”
吳善渾身一抖“啊”
“你這么心善,見不得人間疾苦,自然也見不得婆婆和婦人未出世的孩子受苦,你一定愿意代替婦人受罰,不知下官說的可對,大善人”
“呃。”
“本官果然沒看錯你,來人啦吳善愿代孔菊受過,拖下去重責四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