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是半夜,李掌柜并不在鋪子這邊休息。
因為姜穗受傷,他便趁著姜穗睡著,去了書院告了假。
他的動靜驚動了在旁邊屋中睡著的藥童。
“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勞煩小哥,幫忙和李掌柜說一聲,我家娘子發熱了,已經有好一會兒了,一直退不下去。”
此話一出,藥童趕緊穿上衣裳,跑著出了門。
秦宴回到屋子里,擔憂的照顧著姜穗。
她的臉很紅,額頭愈發的燙。
秦宴在她床邊坐下,緊緊握著姜穗的手。
眼睛通紅,眼窩青黑,臉上,衣服上還有血,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
燭火跳動,火光照在二人的臉上,地上的人影拉的很長。
遠遠瞧著,二人好像相互依偎。
也不知等了多久,門被推開,緊接著就聽到腳步。
“情況如何,燒了多久了”
李掌柜衣服都來不及穿,披著一件外衫就過來了。
“約莫有一兩個時辰了,開始時候我也沒注意,她一直睡的安穩,直到后來卻突然難受起來。”
秦宴說著,李掌柜替姜穗號脈,隨即取出藥箱里面的銀針。
“她她的袖子挽起來。”
秦宴照做,瞧著每落下一針,姜穗的眉頭就不由得皺起來。
“照著方子去抓藥,馬上熬了給她喝下。”
他寫下一個方子遞給一旁的藥童,接著又給秦宴一樣東西。
是一瓶酒。
“這是”
“這是你家娘子的方子。”
看看秦宴,再看看姜穗,李掌柜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高燒若是退不下,那就是大問題,你把這酒倒出來,然后給姜穗擦拭,手臂,腿,掌心,每隔半個時辰便擦一次。”
他遲疑一下,接著說道“她背后的傷口有些深,我擔心里面還有木頭屑,我想用酒清洗。”
用清水,他不敢,之前姜穗告訴過,說什么會有細菌,會感染。
可以用酒消毒,可是,這用酒,她一個尋常女子又如何能夠忍受。
“清洗吧。”
秦宴死死抿住嘴,臉色慘白,他知道用酒清洗傷口的痛楚。
“好,你把她衣服褪去吧。”
秦宴顫抖著手,露出姜穗的后背,把姜穗緊緊抱在懷里。
李掌柜先是用火把酒點燃。
藍色火苗閃爍,沒過多久熄滅。
“抱好”
秦宴點頭。
就看著他拿著銀針,接著把酒倒在姜穗背上。
“嗯嘶”
劇烈的疼痛,不由得讓姜穗在冷哼。
她死死咬著牙,秦宴在姜穗耳邊,聽著她牙齒磨的生響。
一次又一次,姜穗的眼淚掉了下來,她沒有睜眼,可是痛感卻異常清晰。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
秦宴看不下去了,這樣的疼痛,男子也會疼的咬牙,何況是她,一個弱女子。
“還要繼續么”
“心疼了”
李掌柜冷冷開口。
“心疼就好好待她,好好的姑娘,怎么成了這副樣子。”
他冷哼,對秦宴有些不滿。
他也不說話,地球,若不是因為自己,姜穗也不會這樣,遭這樣的罪。
“可以了。”
話音落下,包扎好,秦宴小心翼翼的抱著姜穗。
門被關上,只剩下姜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