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這也就是李柷。換成別的皇帝,福全腦袋早就搬家N加一次了。
傻人有傻福,至少福全這種人腦容量不允許他有異心,對皇帝還算是忠心耿耿。
既然福全把話給挑開了,這犢子李柷也就不想在裝下去,他看著張婉兮:“婉兮姑娘,你瘦了。”
這總算是關心了,張婉兮心中一暖,甜甜的一笑:“陛下也注意保重龍體。”
“嗯,”李柷起身:“張大人,無事朕先走了。”
張婉兮又有些失落,剛來就走么。
張文蔚行禮:“恭送陛下。”
剛回宮,回到明安殿,裴樞和孔林居然來了。
二人滿臉喜色,裴樞笑著道:“陛下,晉王監軍使張承業以達京師。”
李柷一驚,張承業,大唐最后一個忠臣,這點他還是知道的:“人呢?在哪兒!”
孔林與裴樞對望一眼,心中大喜,看來陛下對此人也是如此關心。
孔林說道:“已到宮外聽宣。”
“快請!”李柷有些激動,坐上這個皇位以后他才發現,什么叫高處不勝寒。
李柷深深的明白了為什么歷代帝王都多疑,不是他們疑心重,而是權利對人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由不得他們不疑心。
做皇帝最忌諱的就是功高震主,他們不怕強敵,不懼外辱,唯獨對自己臣子最是猜疑。韓信、岳飛,皆是如此。
忠臣良將都得此下場,原因之一就是皇帝覺得他不是貼己之人。
張承業不同了,他是歷史上板上釘釘的大唐鐵桿死忠。某些事交給別人不合適,交給他李柷放心。
此人得知自己拿下朱溫,立刻舍去晉王那里的高官厚祿甘愿回京,足見赤誠。
再次見到大唐皇宮,張承業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自幼進宮,他早已把這里當成了自己的家。
雖然這洛陽和他午夜夢回的長安不太一樣,可皇宮的威嚴猶在。
他顫顫巍巍的走著,他枯瘦的身軀似乎應證了大唐的風雨飄搖。
張承業進來的時候,李柷看到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瘦骨嶙峋的老者。
“臣,張承業參見陛下!”一進大殿,他便看到年輕的李柷。這個大唐的天子,大唐這艘在驚濤駭浪中顛簸的破船的掌舵人。
李柷是第一次見他,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張承業的時候李柷有一種見到他親爺爺的錯覺。
至親的老人大概都是差不多,他們慈祥和藹:“老張,快快請起,賜座!”
大唐有履職的太監是稱臣的,像有為福全這種只能自稱奴婢,還有李柷叫他老張那是一種尊稱。
到北宋末年,宋徽宗管大將種師道親切的稱為老種,也是皇帝對臣子的一種尊敬。
福全搬過來一張凳子,他不解的著張承業,他不懂這個老太監為何會淚流滿面。
張承業擦了擦眼淚:“陛下神武,我大唐終于見到晴天了。”
李柷深有感觸:“是啊,朕以后再也不用看他人臉色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