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一通解釋,雖然客觀原因充足,但到底是他把事情給辦砸了。當時信誓旦旦說要送禮,結果沒能將禮給按期送出去。
“無妨。”
武拂衣不意外這種結果。
以現今的運輸條件,搞送活物將南貨北調本就存在一定者損率,但她也不了解具體會折損到哪種程度。
“運輸不易,進貢給汗阿瑪的荔枝要保持口感也是極為困難。九弟讓民間商隊來運河蚌,遇上的麻煩定是更多。你也別自責,這次沒能送來,下一次選對時間就好。”
武拂衣不是說虛話安慰胤禟,講的是實情。
送貢品的隊伍起碼能在官道上一路通暢,地方上也不敢搞出索要好處否則就不放行的事情。
民間商隊卻不同。路上是否會遇到盤剝,車馬船只是否要給人讓路等等,那些因素都會耽誤運輸時效,損失的都是錢。
“四哥,你說得可太對了。”
胤禟心有觸動,世上大多數人覺得他賺錢快,難得遇上一個人知道他賺錢難。
別以為有皇子名號傍身做生意就能通行無阻,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比如江南漕幫就是會陽奉陰違的。
胤禟再一次覺得四哥真是面冷心熱,否則怎會體諒他的不容易。
“弟弟保證,三角帆蚌一定能給四哥運來。新一批就在元宵節后發出,這次不會再被凍死了。”
武拂衣沒說信不信,“這東西,我也不是急要,九弟不用為緊趕慢趕而焦慮。說實在的,比起河蚌被準時送到,有一件事更值得去做。”
胤禟豎起耳朵,“什么事”
武拂衣表示,“請九弟讓商隊仔細記錄,哪些河蚌在哪處被捕撈最易存活,哪種情況下會容易死亡。河蚌存活與天氣變化、水質清濁的關系等等,越詳細越好。”
胤禟回過味來,“四哥,你要河蚌,不是為了吃而是想養”
“算是吧。”
武拂衣暫時不多言,這事成與不成需要較長的時間去驗證。
胤禟不知道河蚌有什么好的,那模樣不能說是丑陋不堪,也就是毫無美感。
甚至不如養一只烏龜,烏龜養在水缸里還有點禪意。但是四哥想養就養吧,誰還沒點古怪嗜好。不,四哥的嗜好不能說古怪,該說品味獨到。
兩人走出東華門,話題也從河蚌轉向了人。
胤禟提起了一個老熟人。“聽說隆科多要回京了,四哥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吧”
八月,木蘭圍場發生狼群圍攻皇子事件,皇上給出的調查結論是噶爾丹殘部作祟。
當時,隆科多負責安全警戒,因為失職被奪了旁的名號,只剩一等侍衛的頭銜。他被康熙責令留在木蘭圍場,要求他繼續查根究底狼群發狂有無別的隱情。
小半年過去,從夏天到冬天,新線索遲遲沒有出現。
隆科多查沒查到與噶爾丹殘部之外的因素,恐怕只有康熙知道內情。要不就是一無所獲,就是康熙認為始作俑者說不得。
反正武拂衣與胤禟都沒聽到圍場傳來新進展。
作為狼群圍攻的受害者,不可能傻等消息,也都是自行派人去查了。
無奈武拂衣錯過了最佳時機。
八月,她與與胤禛互換身體,雙方都沒對方身體的記憶,也就無法調動暗線馬上追查。
九月里兩人碰了面。
胤禛拿回了指揮暗線的秘印,但等到探子抵達草原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
一個半月,如果加害者有心去做,足夠抹去殘存的蛛絲馬跡。因此,探子沒能傳回有價值的新發現。
且不說狼群的事是不是有其他人參與,隆科多此次回京應該不會再走了。
即便不能官復原職,但他也會爭取留在京城。只有留在京城,才有重新被重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