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兗徐徐的說著,聲音淡淡,透著無盡的空靈,仿佛在述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不參雜任何的情感。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為何還要將姿兒和青鸞,拋棄在百里國,不管不顧”
聽著面前的淳于兗,句句訴說著前塵往事,仿佛字字帶著鋸齒的彎刀,狠狠的凌遲著呼蘭扎佐的心。
一下一下又一下。
呼蘭扎佐已經結痂的心口處,瞬間被這彎刀又生生的撕裂了,鮮血橫流,血肉翻飛。
“唉”一聲長嘆,從淳于兗稍微恢復血色的嘴唇里,發了出來。
“不怪任何人,都怪朕太自負,太自以為是”
“你還知道”
騰
聽到淳于兗終于說出了自責的話,呼蘭扎佐憤怒的站了起來。
“但是,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身為一國皇帝,朕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乍然聽見淳于兗的這句話,呼蘭扎佐的身子,憤怒的晃了幾晃。
“身為一個皇帝,整個淳于國都是你的,你還有什么身不由己”
“即使再身不由己,也不能,拿自己親妹妹的性命和榮辱,妝點你頭冠上的榮耀和尊貴”
“更不能,拿我女兒的生命和鮮血,饜足你,身為帝王的野心所以,我”
“所以你,懷揣著終而不得的憤怒和兩條人命的怨懟,謀劃了這一切,將朕的頭冠高高舉起,再狠狠的摔爛是不是”
“所以你,要用你愛人和女兒的性命,將朕的尊貴,狠狠的踩在腳下是嗎”
“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和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哪一個沒有一統天下的野心”
“呼蘭扎佐,你敢說,你就沒有過嗎”
淳于兗,聲嘶力竭的截斷了呼蘭扎佐要說出的話,繼而,大喘了幾口氣之后,終于力不從心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
淳于兗狠命的咳嗽著,佝僂著身子,像一只明黃色的大蝦,臉色漲的通紅,渾身抽搐成一團。
似乎要將郁結在心口的那團氣,不吐不快,又仿佛要將已經糜爛的心腹,吐的一干二凈。
半柱香后,終于咳嗽完了的淳于兗,這才恢復一絲力氣,喝了幾口德全端給他的茶水,才堪堪坐正了身子。
“扎佐,你告訴朕,這一切,都是你的手筆嗎朕,不相信”
“呵呵”聽言,呼蘭扎佐嗤笑了一聲,“陛下,微臣早就告訴過你了,臣沒有這般的智謀,更沒有這么大的手筆”
“嗯,朕相信,能將七國都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人,不可能是你”
淳于兗話落,撇開腿,光著腳從龍榻上走了下來,雖然雙腿還打著晃,但比之前的虛弱無力要好了許多。
“陛下,您穿上鞋子啊,地上寒涼,您的龍體”
淳于兗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打斷了德全的話。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百里國的太皇女帝,百里攸瀾吧”
陛下,現在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已經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