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宋晚梔足足怔了五秒,也屏息了五秒。
等被胸口的窒息感迫著回神,她才本能放開呼吸“對不起,我不是故咳”
想退開卻沒來得及。
冷淡的薄荷雪松,混著繚繞的不知是煙草還是香根草的迫人,在吸氣那一瞬就攫取了她的呼吸主權。
宋晚梔一句話都說不完就難抑地咳起來,聲音壓得越輕就咳得越狠,胸口越撕扯似的折磨難熬。
江肆就那么倚墻看著。
身前女孩站得離他極近,纖細的手指將她自己下頜扣得很緊,脆弱的頸線繃得如弦,仿佛下一秒就能折斷似的。可咳嗽從來是越壓越止不住的,她終于受不住,背過身去。
于是晚夏里,女孩輕薄的白衫更裹不住漂亮的蝴蝶骨,同白得細膩的頸一起,在江肆眼皮子底下隨著咳聲一下一下輕輕顫動。
江肆眼皮驀地一跳。
原本松散握在指間的金屬打火機一秒就被他扣進掌心。江肆斂淡了那點恣肆笑意,錯開眼去。
宋晚梔咳了好一會兒才平復呼吸。
她剛剛聽那人已經離開了,扶著墻慢慢轉身,卻見江肆就停在一兩米外,不知道什么時候去而復返。
宋晚梔一驚,剛松開的手指又壓回去。
咳得沁出艷色的唇重新藏住,像沾了夜里露水似的烏黑瞳子惶然望著他。
江肆眼神動了動,什么都沒察覺似的挪開。
停了兩秒,他手里礦泉水瓶遞過去,嗤聲一笑“我就抽了一根煙,你咳得像我逼你抽了一盒,碰瓷么”
宋晚梔赧然地攥緊指尖,眼睫微顫地垂下“謝謝,不用了。”
江肆慢慢轉回眸子,盯她兩秒,又一笑“怕我”
這一次他嗓音里莫名地涼。
宋晚梔沒來由地心里一抖,無聲又不安地仰眸看他。
江肆往前踏了一步。
完全是本能,宋晚梔白著臉兒向后一退。
那人停住,長眸微斂“我是病毒嗎”
宋晚梔僵著搖頭。
但隨時準備轉身就跑的模樣,一點都沒藏住。
江肆低頭,啞然笑起來。
心里方才就生出的那點躁意不但沒壓下,反而被她一兩個小動作和細微表情弄得更甚。
江肆抬手按了按頸后。攀附在他冷白皮上,紅色荊棘文身的顏色殷得深了些。
他卻側過身,似乎懶得再看她“進去吧。”
燒烤園里正熱鬧。
宋晚梔望了一眼就低回頭“謝謝。”
“”
這一聲更輕。
像一捏就能揉碎了似的,聽得江肆眼皮直跳。
偏女孩踝足微跛,明明慌張得不敢看他,卻還是走得滯澀。那種特殊的清澀的苦茶香,隨她幾根烏色發絲被風拂起,又一次纏進他呼吸。
江肆微微仰起視線,無謂地笑了聲。
他斜倚墻前,摸了煙盒晃出一根,隨意咬住了,就神色松懶地靠回去,半瞇著眼看她一點點挪近,又向另一側挪遠。
輕軟煙頭被他叼著,在唇齒間慢慢廝磨、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