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
嬴界見父親沒說話,也一直沒敢抬頭,渾身顫抖。
許久之后。
“最好是這樣,”鴻烈魔主全身散發著駭人至極的怒氣,終于再度開口道:“這件事,你必須給我個交待,查出個兇手,不然休怪我無情。”
說完話,鴻烈魔主的目光變得無比冷淡。
“是,父親。”嬴界一臉頹然地應道,起身,腳步小心地走出了書房。
見嬴界踉蹌著腳步離開,鴻烈魔主看著他的背影,目光幽幽,其中情緒極為復雜。
他如此說,其實便是不再計較此事,相信嬴界沒有出手弒弟的意思了。
畢竟,他只是讓嬴界必須給他個交待,查出兇手。
但嬴界到時交出的這個“兇手”究竟是不是真兇,那也只有天知道了。
他是真的相信嬴界所言嗎?
頂多是一半相信吧。
為了家主之位,嬴界又為何不能干出弒弟之事呢?
但是他在面上只能選擇相信。
因為,不論嬴鈞是不是被嬴界所害,都改變不了一個結果。
那就是嬴鈞已死,他的純血子嗣,已經只剩下一個嬴界了。
嬴界已然成為他們弒吳一脈唯一的繼承人。
假如嬴鈞真的是死在嬴界之手,他屆時要如何做?
將唯一的純血子嗣也殺掉為嬴鈞陪葬?
自然不可能。
那放過嬴界?
弒弟之罪都被輕易放過,那以后他們嬴家就亂了。
所以,為今之計,只能是不信也得信。
他已經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鴻烈魔主揉了揉眉心,臉上情緒復雜,“造孽啊.......”
遠離書房之后,嬴界停住腳步,抬起頭,看著蒼穹上的那輪血日,眸中閃過一抹瘋狂之情。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出手殺了嬴鈞,但不得不承認,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聽聞嬴鈞遇害的消息之后,他的第一反應是震驚,隨后便是狂喜。
正如他跟鴻烈魔主交待的,他與嬴鈞關系其實一直都不大和睦,在私下更是互相針對不斷。
畢竟,在巨大的利益沖突前,兄弟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有人幫他除掉嬴鈞,他再高興不過。
“可是,要想我幫你背這口黑鍋,卻是絕不可能!”嬴界厲聲,喃喃自語。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嬴鈞遇害的真相。
“二弟,以后可別說兄長對你不好了。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我還關心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了。”他陰森森道。
“現在先得查清楚,為什么父親話鋒一轉,突然就開始懷疑到我的身上來了。”嬴界琢磨著。
分明之前父親從沒有半點懷疑他的意思,怎么一轉眼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副認定他就是兇手的姿態?
“父親是什么時候開始轉變態度的?”他在回憶這件事中的細節。
“是在與青戈見面之后……
所以問題應當就出在這上面。”
“是青戈說了什么東西,讓父親改變想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