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雪看著他,想了想還是問道“這位前輩成功了嗎”
長孫厄道“成功了,也失敗了。”
他如愿以償看見了記憶中的故土,卻無法逆轉既定的結局。不僅如此,因為擅自破壞天道法則,他和眾人遭到了最嚴厲的懲罰。
一遍又一遍的輪回,沒有記憶的眾人和清楚記得一切的他,天道讓他不斷去見證死亡,何其殘忍。
沈御雪嘆了口氣,他大概猜到這就是自由城的來歷,也猜到眼前這人的身份,但他不明白為什么對方偏偏告訴他。
來這里的人那么多,他又有什么特殊的呢
沈御雪沒在追問,他翻開眼前的地圖,其上山脈縱橫,筆觸清晰,每一筆都畫的格外認真,像是把大陸縮小在一頁紙中。
不過很快沈御雪就注意到這份地圖不一般,它是一份戰地地圖,上面所畫是眾人抗擊外敵的路線,描述了整個戰場的轉變。其中有一條線和自由城緊密相連,用朱砂著色,異常醒目。
沈御雪目光一凝,他合上地圖還給長孫厄,歉意道“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這份地圖不適合我。”
這個拒絕在長孫厄的意料之中,沈御雪的那一聲前輩沒有掩飾,自然是聽懂了他的話。
長孫厄把目光轉向沈御雪身后的江云野,對沈御雪道“不要那么著急下定論,或許我這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陸焰的身體有問題,他的魂魄被分成了不同的兩部分,兩個都是他,但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之后就只能存一去一。
長孫厄不是威脅沈御雪,他也不屑做這種事。只是沈御雪的出現讓他看到一絲不一樣的可能,或許這一切能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要想說動一個人,用他最在乎的直擊軟肋,往往行之有效。
沈御雪沉默了,長孫厄又道“今日的酒會很有意思,錯過了豈不可惜”
這是要沈御雪留下來,打消他出城的念頭。
沈御雪不是非要在今天出城不可,長孫厄的反應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想,這一天在酒會上一定發生了特別的事。
沈御雪為難道“前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這樣我很被動。”
長孫厄垂眸,神情悲戚“有些事并非我不愿。”
不斷的輪回會削弱長孫厄的力量,他困在這里不是一次兩次,沈御雪能想到的事他都做過,哪怕是把事實說出來,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他離成功最近的一次是擊敗了外敵,但還是不能挽回,時間一到,所有人還是會死。他交心結盟的盟友意識到不對,金蟬脫殼棄他而去。
所以長孫厄選擇不再多言,他的話從某種角度看,已經是一種干預。而他干預的結果,必然是失敗。
知道長孫厄的難處,沈御雪不再多言,他沒答應幫還是不幫,客氣地和對方告辭。
長孫厄這次沒有挽留,他站在柜臺后面,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神色模糊不清。許久之后,聽得一聲長嘆,他眼前的地圖微微發光,那條和自由城緊密相連的路線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沈御雪帶著江云野離去,他們二人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城門口一陣騷動,蒼穹上的陰霾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拂,露出半縷陽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花香,味道清新淡雅。
江云野不適地打了個噴嚏,他揉著鼻子,明明是第一次聞到這股味道,他卻格外的熟悉,不禁道“花枝招展的老不羞。”
沈御雪詫異地回頭看他,隨后看向城門口,荊棘王冠從人群中露出來。但戴王冠的人被遮掩了身形。
沈御雪呼吸一滯,這記憶中的王冠只屬于一個人少陽帝君,蒼決。
青龍部落的感應沒有錯,他果然在這個秘境中。
沈御雪正要上前,人群散開,跟在蒼決身側的燕南歸露出身形。他有些狼狽的整理衣襟,對泰然自若的蒼決道“前輩,你這樣在城里有些過于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