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放空地躺在沙發上,手機突然嗡嗡兩聲,商令玨立馬起身抓起手機,點開企鵝。
嗯。
忙,你自己乖。
兩條消息幾乎是同時發送過來的,商令玨可以想象到司珥握著黑色手機時,清冷淡漠且漫不經心的神情。
修長白皙的手指閃著細碎的白光,冷冷的。
透過屏幕上冰冷又毫無生氣的文字,商令玨不得不承認她又開始想念司珥了,想念姐姐暖暖的溫度和幽幽的冷香。
商令玨打下兩行字,迅速點擊發送。
好的,那你注意身體,別低血糖了。
姐姐,我生日的時候你能來看我們的表演嗎
看著自己藍色的聊天氣泡,一只小鯊魚吐著長長的泡泡。她想,司珥說的很對,她就是很黏糊長不大。
細長的手指敲擊著屏幕,商令玨看著司珥的頭像。
那是十八歲的司珥,少女帶著黑色的鴨舌帽,一頭金色長發張揚肆意,眼角綴著深深的嫣紅。
她的下頜線精致又凌厲,漂亮得像是落在玫瑰花上的冰露。耳墜上純銀的z字型耳墜,閃著刺眼奪目的光。
最美的是照片上少女似有若無的微笑,精致清冷,眼神利得像一把小冰刀,帶著傷人又傷己的銳氣。
威風凜凜得像是大海里的人魚公主。
姐姐喜歡乖巧懂事的人,是因為她自己兇起來天不怕地不怕,所以要找個乖的欺負嗎
商令玨無意識摩挲著屏幕,思緒越飄越遠,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極度無助的十六歲。
車禍、爆炸,父母當場死亡,接著就是在醫院暗無天日地躺了三個月。
因為父母去世,公司破產,交不起學費的她,被學校退學。
被退學的那天下著大雨,老師虛偽地笑著請她離開,“令玨啊,我們學校是貴族音樂學院,不是什么爛魚臭蝦都能混的,你交不起學費,還是個聾子,連學校的校徽都不配戴啊。”
“主任老師,我可以打工來交學費。”商令玨記得自己的聲音因為失聰而模糊不清。
“想多了,我們不收殘廢,快走,晦氣。”
商令玨終于記起來,主任的女兒本來在一次重大的比賽中能夠奪魁,卻被自己這個初出茅廬的孩子得了第一。
瓢潑大雨中,她幾乎快要聽不見任何聲音,世界進入了無聲且黑暗的狀態。
她拼命咬著下唇,直到嘗到絲絲腥咸,才能確定她還活著,能感受到這個世界。
然而,圍觀的同學卻越來越多,他們一個個立在避雨的屋檐下,或幸災樂禍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看著她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土狗一樣跌跌撞撞地退后,灰撲撲得無人認領。
“快走快走,學校不會要你的。”主任推搡著商令玨。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一道激光驟然沖破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