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管所的人和車都已經集中到前頭,這邊只剩下徐寅成和徐瑾曼的兩輛車。
黑色越野打著前燈,在昏黑中泛著光芒,像舞臺劇中心的主角。
車窗開著,露出半截勁瘦的手臂,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寥寥煙霧被風吹的四下逃竄。
徐瑾曼的視線有些模糊,她想大抵是電擊造成的結果。
她的腳步虛浮而麻木,身體大部分力量靠著黎藍的肩膀,他們站在越野不遠的地方。
徐瑾曼看到越野車邊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她認出那是徐寅成身邊的那個女保鏢。
女人套著黑色啞光緊身衣,甚至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車旁,她靠著車窗,身后背著以一個長型的盒子,正低頭和車內的人說話。
說話間目光朝她們的方向看了眼。
徐瑾曼二人走進時,聽到徐寅成低沉幽冷的嗓音,同時拿煙的手擺了擺
“去吧。”
女保鏢微微低頭應聲,轉身從二人身邊越過。
隨意往后一瞥,徐瑾曼才看到在不遠的陰暗處,還停了一輛車。
車門打開的聲音將徐瑾曼意識抽回。
徐寅成從車上下來,煙蒂滅在腳邊,他的目光從徐瑾曼脖子上的血跡掃過
那一瞬間,連徐瑾曼都感到了一絲殺氣。
徐寅成上前“還有哪兒傷了”
徐瑾曼沒什么說話的力氣,搖頭“怎么突然回來了”
徐寅成“我今天要是不回來,現在躺在救護車上的人就是你。這種事你干的嗎你往上沖什么”
難得的,徐瑾曼聽到徐寅成對她說話這么冷厲。
徐瑾曼“沒沖。”
確實沒沖,只是不夠警惕,沒發現徐蓮會出現在身后而已。
徐瑾曼其實對徐寅成不熟,也知道徐寅成對她的好實際是對原身的,但此刻卻還是有一種因頑皮受傷,被家長訓斥的小孩兒。
怪怪的,又不反感。
“疼不疼”徐寅成瞧那張臉毫無精神,也沒那心情問“上車。”
黎藍站在一旁,把徐瑾曼交到徐寅成手上,她想過徐寅成會怪她把徐瑾曼拖進來。
但是當人真的出現在跟前,她還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我先去前面看看。”
徐寅成從她背影掠過,目光頓了兩秒,沒說什么。
黑色越野車內,有碘伏特殊的的氣味。
“別忍著,疼就說。”徐寅成的手上鑷子夾著沾了碘伏的棉花,輕輕往徐瑾曼的脖子上擦。
可能是看到那血色。
男人的語氣變得耐心許多,唯有臉色在頭頂柔亮的燈光下透著殺戮般的冷瑟。
徐瑾曼偏著頭“沒事。”
刀口鋒銳,徐瑾曼脖子足有五厘米的傷口。
徐瑾曼的皮膚細膩,再稍微往里進一點便能割破她的大動脈。
徐寅成凝著還在不斷冒出血珠的傷口,道“你跟著跑什么哥再晚趕來一點,你怎么辦”
徐瑾曼抿了抿唇,想起剛才那個女保鏢背著的家伙,問“剛才是那個人開的槍”
徐寅成“我開的。”
徐瑾曼“”
她無意識看了眼徐寅成打開藥箱的那手,寬大顏色偏深,指節間有深厚的老繭。
其實從這幾次的接觸,還有剛才黎藍無意間說漏的那句,再加上現在徐寅成親口承認。她多少能猜到徐寅成的身份。
大抵和她理解的高級特工組織差不多
可能還是個比較高級的領導。
徐寅成見她不說話,問了一句“怕”
徐瑾曼“技術很好,徐蓮沒死。”
就像黎藍說的那樣,徐蓮沒死才是最折磨的。
徐寅成聞言,面上很享受這句夸獎,剛才冷沉的臉色徹底緩下來“聽你一聲夸也不容易。”
“她要是就這么死了,我恐怕得失眠幾天。”徐寅成冷笑一聲,去蘸碘伏的動作卻是仔細“傷了你,哪有這么簡單”
徐瑾曼說“你動手不要緊”
徐寅成連在她面前都不會暴露什么,這樣動手,真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