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站在湖邊,聽了很久的風鈴聲,直到晚風停下腳步,才吩咐梁九功。
“你去內務府頒旨,加封恪純、和順兩位公主為固倫公主,添皇莊兩座,讓太醫好好給和順公主醫治,等病好了多進宮看看太后。”
風鈴又響了起來,康熙又把梁九功叫了回來。
“對了,明兒去問問各位公主,誰還想和五公主一起去上騎射的,都一塊去,別悶在屋子里繡花了,都去騎射場玩玩,朕親自教她們上馬。”
拜那硬邦邦的蓮子所賜,元衿斷了半顆門牙,說話呼呼漏風。
從現代到清朝,她從來沒這么狼狽過,小仙女形象毀得干干凈凈。
但成果元衿十分滿意。
康熙的太監來傳旨要公主們去騎射場,還把回宮養病的三公主也叫了回來。
雖然他老人家還沒在噶爾臧的事上松口,但只要有松動就有愧疚,元衿相信可以慢慢把這位皇阿瑪的思路捋順。
漠南的順服是動刀子打服的,三藩的順服也是八年打回來的,到了漠北只會更如是。
至于那風鈴,神童敏敏其實只是個幌子,她翻動佛經看到那首佛偈時,想到了前世的人。
周釗。
她和周釗是元家和周家拉的過年相親局,老爺子想讓元衿當下任董事局主席,但怕她兩個堂兄使絆,就找了外援周家。
這親相的非常順利,只要元衿愿意,自能把周釗哄得全天候圍著她轉。
只除了那天。
元衿找周釗去拍賣會,他大少爺的手機那頭全是風鈴的聲音,說自己不能回來。
她從沒被周釗拒絕的這么干脆過。
他第二天帶了一句佛偈來找元衿道歉,上面寫著通身是口掛虛空,不管東西南北風。
他說是洵哥寫的。
京城那群公子哥里,周釗只叫鄢洵一聲哥,他兩前后腳被家里送去歷練當兵,鄢洵是他的班長。
那年他們執行任務,鄢洵要拿自己換人質,可交換時出了事故死傷慘重,周釗牽連受傷回家,鄢洵則沒過半年心灰意冷地退伍。
周釗說,鄢洵每年那天都在山里掛風鈴悼念那場事故里的人。
“我洵哥這人啊心事重負擔大,只許別人對不起他,他半點不能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我就受那點傷,他這么多年對我好得比我爹還好。”
所以鄢洵來找她談判,她一點也不意外。
元衿看著水榭叮鈴當啷的風鈴,嘶啞咧嘴地揮了揮拳頭。
如果那位鄢大公子有幸活下來,希望他能記住,他現在最對不起的人叫元衿。
希望他做個人,給自己那具美麗的身軀辦個最豪華的葬禮,還有就是能幫她把家里嬌貴的布偶貓給照顧好。
千萬千萬,別把她家美喵喂胖了。
她伏在柔軟的榻上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這些大事,肯定輪不到鄢某,還有周釗和元家那些人呢。
鄢大公子只配去她墓前送個花。
就是最好能讓她給他托個夢,別送菊花,不好看,得要那妖嬈艷麗紅瓣金蕊的帝王花。
作者有話要說比心抽紅包
佛偈來源是釋如凈的風鈴通身是口掛虛空,不管東西南北風。一等與渠談般若,滴丁東了滴丁東。
當中一句是拾得寫的一念不生心澄然,無去無來不生滅。
改了幾個字拼起來的。
隔離真的好可怕,我快憋出抑郁來了,不停滴睡著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