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震聾了以后聽不到你奴隸給你端飯的聲音了。”
彥尋終于從提籃里探出了腦袋,伸出小肉爪找元衿抱抱。
元衿伸手接了過去,舜安彥想伸手撓撓貓頭,被彥尋歪頭躲了過去。
“行吧,你愛怎么著怎么著。”舜安彥朝元衿作揖,“拜托公主了。”
睡了一覺,彥尋還是那只社牛貓,和昨晚鬧著不睡時完全不同,抬起貓臉就要和元衿親親。
元衿和它撞撞鼻子,后又說舜安彥“你把它慣壞了。”
舜安彥無奈,“怪我,怪我對它百依百順。”他伸手指著彥尋,“哪天沒我慣你了,看你怎么活。”
“那不行,你還是慣著它吧,小貓多可憐呢。”
元衿舉著彥尋的爪子揮了揮,“和小奴隸說,他用火器天賦好技藝高,總有一天什么困難都能克服的。”
“這還用說”舜安彥隨口一說。
元衿白了他眼,抱著貓蹦蹦跳跳走了。
等她走遠,舜安彥才反應過來。
元衿剛才是在和他道歉
倒也難得。
昨天被氣著了的舜安彥,總算聞著草原的朝露,心情順暢了些。
但彥尋那只貓的黏人,倒真讓他有些頭疼。
昨兒他和蘇赫與傳教士就火奴的問題聊了許久,從和他們的對話里,他剛剛摸清這個時代火器的進展。
最好的火器皆是在歐洲,其中尤以機械鐘表最發達的英國為佳,而清朝這邊大多是過去荷蘭人留下的技藝。
傳教士們都不是專業的火器研究者,只能說出個大概,真正的樣式還要實地才能摸索。
而那個叫白晉的傳教士說,他在此次北巡后就要回法國,向他的國王復命。
從他嘴里,舜安彥聽到了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名路易十四。
提著槍走近隊伍時,舜安彥碰到了祖父佟國維。
佟國維看見孫子被欽點上御前,心里一直高興,可看見他手里沒有弓箭只有火器,又著實不太高興。
“舜安彥,別老擺弄這些,都是西洋奇巧,還是要抓著根本,去把弓箭帶上。”他靠近了舜安彥耳邊說,“等再過幾年,祖父親自去向萬歲說說,看看滿洲都統或理藩院六部有沒有空缺。”
佟國維是滿洲勛貴的典范,他要給孫子安排的路,便是滿洲勛貴最常見的路侍衛、都統、內大臣,一直到領侍衛內大臣或理藩院,等他自己百年一閉眼,再把爵位傳給子孫,佟家便是世世無虞。
舜安彥道“是萬歲爺讓我帶這個的,這次狩獵結束,我要向萬歲稟報結果。”
“你別把自己陷在這些事里”佟國維斥責了幾句還是收了回來,“罷了罷了,既然是萬歲爺的囑托,你就好好領著差事辦,回京以后祖父再想辦法。”
佟國維走出幾步,又回頭來問“舜安彥,你額娘最近還把她家的表妹帶回家嗎”
舜安彥搖頭,“孫兒最近不怎么見額娘。”他自從養了貓,天天帶著那只貓早出晚歸,那位額娘想逮都逮不到他。
佟國維輕哼了聲,“你別搭理她,你的婚事祖父自有安排,你自己也好生瞧著點,看看御前的大人們哪家和你脾氣對著些。”
舜安彥皺眉,“祖父,孫兒今年才十五。”
“十五怎么了已經看得晚了。”佟國維嘆了口氣,“再不找,就怕萬歲爺要給你指了,要是真的指的好也就算了,萬一指的人性情和你”
佟國維住了嘴,但他也是真心為孫兒打算。
歷來圣上指婚沒有拒絕的,可這件事榮耀歸榮耀,代價也十足,最大的代價便是被指婚的沒有任何挑選的權利。
若對面的新娘子是個愛新覺羅,那不管是好是歹,是美是丑,是溫順還是兇悍,是聰慧還是愚蠢,他孫子都只有受著的份。
佟國維雖希望舜安彥仕途順利,但還是希望他能小家也美滿,且他已然覺出,自己的長孫性格悶且直,若是找個不合適的怕是雙方都會過得變扭。
“算了算了,你這性子也看不出好歹來,還是祖父親自幫你看。等回京,等回京祖父幫你物色,物色好了或許咱們能先去求求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