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彥但聽佟國維嘮叨,但沒有回嘴。
他清楚這個時點議親是時代習慣,他若一直在清朝,便遲早要面對。
多說無益,不如做點別的。
這次北巡,舜安彥因著使用火器在御前大方光彩,他單人便能獵殺熊與虎,直接被康熙提拔為一等侍衛兼穿黃馬褂。
佟國維當時激動的老淚縱橫,在御前連磕好幾個響頭。
而康熙卻舉著一張折子笑而不語,只說“佟國維啊,你這孫子不簡單啊。”
其余的,他未在多說,只是回京后召舜安彥單獨聊了許多次,其中內容誰也不知道。
元衿幾次問舜安彥,他只說是政務。
但又說“公主年底前就知道了。”
他們說話時,坐在福君廟門口。
巴拜特穆爾上次接受了元衿的膏藥后,并沒有改變什么,元衿常來常往能見的只有他抄的東西,且內容也如他所說變成了單調的佛經。
有時候舜安彥想找元衿說點話,便會抱著彥尋來福君廟尋她。
這里安靜,說話的時間比在園子其他地方要充足的多。
元衿不滿地瞥了眼舜安彥,“什么年底啊,年底你別忘記啊”
舜安彥縮了縮肩膀,“沒忘記。”年底是圣誕,是元衿真正的生日。
他拜了一拜,“公主,求您了,要什么給我個準信,我真的想不出。”
元衿哼了聲,讓他繼續想。
舜安彥摸了摸腰間的火奴,低著頭問了句“要學用火奴嗎”
“你不是說容易浸水嗎”元衿往后仰了仰,“要是火奴浸水了,我該用什么”
她突然想起大報恩寺,舜安彥擲出匕首時的穩準狠來,“要不,你教我用刀吧。”
舜安彥笑了下,“公主吃不起這個苦。”
無論是私下還是公開,舜安彥都堅持叫元衿公主,元衿總覺得他是嘲諷她矯情。
“什么叫吃不起苦,你不教怎么知道”
“公主身體康健了”舜安彥記得,元衿前幾天想吃京城哪個點心時,還哭哭啼啼說自己身子差吃一頓少一頓。
“鄢少爺”
舜安彥投降,“一步步來吧,先學火奴,這個簡單,離年底還有兩個月,能教會你。”
“教完再學匕首,準允你湊個新年禮物。”
舜安彥沒借口,只解下火奴,把部件一個個拆開,慢慢講解了起來。
至此之后,舜安彥每隔幾日都會悄悄來福君廟,教元衿一個時辰。
元衿曾聽周釗說過,“鄢洵”學東西很細,他們當時打靶只求準,而他洵哥在準以外還有一套標準。
現在,她懂了這個標準。
舜安彥不同意先瞄準先開qiang,而是要元衿先把每個部件都背熟。
“要向熟悉你的珠寶一樣熟悉它,等你閉著眼都能把它當組起來那天,再去使用它。”
“為什么”
“它傷人不看人,別自以為自己是它的主人。”舜安彥閉著眼把火奴的最后一個部件裝好,舉起來它來,“準頭這東西,只要馬場的靶子還在,我不在時候你都可以隨便練。但裝錯了,是沒法反悔的。”
元衿足足花了兩個月才摸透火奴的每個部件。
她第一次閉著眼也能把火奴裝回去那天,是個大雨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