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彥失笑,攤開掌心還給了彥尋,“你吃,我不用你道歉。”
彥尋翹著尾巴把魚干叼了回去,狼吞虎咽地吃干抹凈,然后用帶著碎屑的肉爪和貓嘴靠近舜安彥。
撲了他滿臉魚腥氣。
舜安彥可算懂為什么有些人要養寵物了,不會說話氣人,還會看山看水哄人。
他揉著彥尋的肉臉蛋笑問“那個巴拜特穆爾怎么辦你說說,他是不是好人”
彥尋“嗷嗚”一聲,揮了揮爪子,似乎是罵著壞人,咬他
“誒,你都比你主人明事理。再也不說你像她了。”
舜安彥點點它的黑鼻尖,“給你魚干的是我,以后不許背著我找他玩。”
彥尋歪了爪子,朝藏小魚干的方向撓了撓。
舜安彥安慰自己,貓的胖絕不是因為他多給一根魚干,迅速塞了一條比剛才更大的給它。
彥尋捧著魚干長長地“喵”了聲,像是謝謝他。
舜安彥的氣總算順了些。
好歹啊好歹,貓還懂事。
他的書桌還有佟國維這些天不斷給他送來的邸報,快入冬了,漠北的寒冬遠比京城更殘酷,那位神童的阿瑪賽音諾顏部親王鐵定熬不過今年。
而大漠上的法王也開始給康熙寫信,希望能入京朝覲。
醉翁之意不在酒,法王之意不在朝。
漠北蒙古羅桑丹貝堅贊法王在全民信教的蒙古曾有著崇高的地位,可三年前的噶爾臧事件,康熙借機發難下敕蒙古把他罵的顏面掃地,連他最以為傲的大召寺圣寺地位都被剝奪,以至這幾年法王的影響力每況愈下。
包括賽音諾顏部在內的漠北各部里,已經有很多不服他的人在冒頭。
若賽音諾顏部的王位落入和他不合之人手中,往后他的麻煩會只增不減。
能緩解他境況的方法里有一條最便捷的路讓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賽音諾顏部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盡快還俗,回去繼承王位。
但這事法王自己說了不算,連病重的賽音諾顏老親王說了也不算。
最終的決定權在康熙手中。
康熙老謀深算,他在等,等漠北吵起來吵到不可收拾,甚至打起來就像準噶爾打喀爾喀打的流離失所那樣,他屆時再插手效果會比現在更好。
他甚至向佟國維等近臣流露過得意,得意自己早早把巴拜特穆爾捏在了手里,讓法王他們只能求到他跟前來,讓朝廷掌握了足夠的主動權。
且,康熙似乎很不喜歡巴拜特穆爾。
這點舜安彥和康熙的感覺很雷同這個神童年紀輕輕卻難以捉摸,人無喜無憂有兩種情況,一是他幼稚不懂事不能感知外物,二是他隱忍至極早早學會掩飾自己。
元衿的這位神童敏敏,怎么看也不是前一種人。
“你又不是不聰明,怎么會看不透呢”舜安彥揉著彥尋的耳朵念叨,“好看能當飯吃難不成他還俗你遠嫁漠北是什么地方,你大小姐去個漠南我準備了多少東西你才覺得沒這么苦”
彥尋晃晃耳朵,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回頭看了眼舜安彥。
舜安彥捋著它的貓毛,“你的主人,一邊喊著要英年早逝,一邊喜歡個會讓她英年早逝的人。”
彥尋好像嘆了口氣。
舜安彥又拿了根小魚干朝它晃了晃,“你說要不要再管反正我不如那個和尚,讓她自己吃虧去”
彥尋朝小魚干撲了過來。
“你看,連你都覺得不該管她,就好聲好氣笑兩下,就暈頭轉向了。”
彥尋又啃完了根魚干,朝舜安彥眨巴眨巴它水汪汪的貓眼。
“還要那你說,我是不是為她著想阿哥們還會把蒙古放進去就不對,她卻只在乎我拿了頭籌。”
舜安彥提起根魚干問彥尋“她承認我一次怎么了”
貓撲上去叼住魚干,拿背毛蹭了蹭舜安彥的手。
“好貓啊,吃完了得記得,我才是對你最好的那個。”
這一晚,貓吃魚干,他喝酒,喝多了還把慎興永叫進來吩咐了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