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衿一直不喜歡別人替她安排事情,胤祺和她相處多年,這點覺悟早已有之。
胤祺在心里斟酌著回答,可彥尋這只小貓咪打了個嗝。
元衿緊張地抱起了它,目光掃著它上上下下,不停地問怎么了。
而舜安彥卻在她的緊張里,抓到了一個眼神。
“公主,奴才家常有個郎中,是為祖母侍奉湯藥的,事從緊急奴才帶貓先去找那郎中看看。”
“快快快”元衿摟住彥尋拔腿就跑。
胤祺想要攔,還被她淚汪汪的眼睛擺了一道,“五哥,我的貓要有事”
直到元衿和舜安彥消失,胤祺都沒明白過來,自己怎么就從興師問罪的刑部堂官,變成了阻礙元衿寶貝貓咪看病的惡人了。
他拿起那張被元衿批滿了的紙條灰溜溜地離開了佟園。
佟園得蒙康熙恩賜,占地面積在西山重臣的別苑中數一數二,景致布局也曾得內務府負責暢春園的工匠們參與,園中雕欄玉砌、山水亭林錯落有致,曲廊彎彎移步換景。
一脫離五哥的視線,元衿的腳步便慢了下來,尋了個可盡觀佟園的四角亭坐下。
此處視野開闊,隨時可發現有無人跟蹤,元衿便放松下來,嫌棄地晃著彥尋叨叨它“偷吃還是被喂的不管是哪種你都不該吃,已經很胖了,超重了,以后會心臟肥大、呼吸不暢、關節彎曲的。”
舜安彥跟在后面笑了笑,還認真地點了點頭。
元衿聽見,回頭橫了他一眼。
他的笑容倏然收起,倒也沒有怒容,只是平淡,淡的如白開水那般的淡。
一晚的酒,讓舜安彥的氣消散無蹤,但也讓他消散了很多在意的事。
他主動開口道“公主,昨日是奴才失言。”
“嗯。”
“您的事,是奴才多嘴了。”
“哦。”
“神童確實很好。”
“唉。”
舜安彥皺了皺眉。
元衿素來話多,怎么突然現在變成了單音節動物
“鄢少爺,你不該先謝本公主來救你嗎”
“啊”
“沒有本公主去找皇阿瑪哭著要來找貓,你覺得你今兒能從四哥的那張紙里全身而退”
“啥”
這下單音節動物變成了舜安彥自己。
他琢磨了下,才捋順了思路。
“您知道了五阿哥要來拷問我所以特意來的”
“信息差明白嗎”元衿蹭蹭彥尋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五哥哥回園子后一直沒到疏峰請安,所以著人打聽了下,就知道了無逸齋昨日的熱鬧了。而哥哥們不知道我知道了他們做的事,所以我只要闖過來把事兒攪黃了就行了。”
她調皮地笑了笑,“也就來的是五哥哥,要是四哥哥親自來,今兒誰也走不出這里,咱們就等著一起被他拷問前生今世,一五一十交代后寫成供狀簽字畫押吧。”
舜安彥搖搖頭,四阿哥的兇殘他早有體會,但對付五阿哥他倒有心得。
“其實您不來,奴才自己應付五阿哥”
元衿打斷他,“你別吹了,他是帶著四哥的親筆來的,沒人能活著走出四哥的靈魂拷問。”她小聲地說了句,“你歷史再差,也不會不知道他是”
“噓。”舜安彥低下頭又朝她比了個小心噤聲的手勢,“我歷史不差,我從不偏科。”
他當然知道雍正是多厲害的帝王。
這哪哪都爭強好勝的勁惹得元衿又撇了撇嘴。
舜安彥嘆了口氣,認了句“抱歉,好勝成習慣了。”
“你知道就好。”元衿白了他一眼。
舜安彥又問“您就是怕我露餡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