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自幼習武,十四歲能帶著一群布庫生擒鰲拜,舜安彥毫無防備之下被他一腳踹中,疼得兩眼冒金星。
“萬歲爺我疼”
“還疼呢,元衿剛才要選了去漠北,朕看你往哪兒哭疼”
踹一腳還不夠解恨,康熙抬手又是一耳刮子削過他的后腦,打在他的侍衛暖帽上。
“佟家怎么會有你這么這么木頭的孩子”兩下還不夠,康熙還伸手去扒他的耳朵,“朕要有你這點心思,王母娘娘都能哄進宮了,你呢”
被抽的七葷八素的舜安彥明白了,康熙也以為他喜歡元衿。
按照高智商團伙共犯計劃,舜安彥不能在康熙面前承認,他連聲狡辯“萬歲爺,萬歲爺,您誤會了。再說您是皇上,奴才區區一個侍衛,配不上公主。”
“誤會個屁,朕十四歲兒子都有了,就你這樣,翻個倍二十八歲都不會有兒子的。”
早婚早育非常規“典范”康熙爺痛心疾首,“什么叫配不上你佟家是不夠貴還是不夠富呢別找借口,公主就是沒瞧上你混這么多年了,天天抱著那只貓跟個應聲蟲一樣跟著她,朕都替你惡心”
“奴才就是逗公主高興”
“宮里皇阿哥都滿出來了,輪得到你哄”康熙一手叉著腰,一手直揉眉間,“還好啊,她也沒說要去漠北。”
“要是公主愿意去漠北”舜安彥小聲試探了句,“您是不是就兩全其美了”
康熙反手又抽了下他的后腦,“剛還和朕嘴硬呢,這會兒試探個什么勁”
舜安彥沉默地跪在地上,康熙則直揉額頭,“你啊,樣樣都拔尖,幾個傳教士把你在歐羅巴的事在朕面前夸得和什么似得,說你出入歐羅巴那些王庭有禮有節,朕還以為你多聰明呢。”
康熙白了他眼,抬手示意他起來,“說吧,大漠也走了遭了,怎么樣”
“回萬歲的話,民不聊生,人心浮動。萬歲爺英明,漠北王位之事要盡快盡早,在草原回綠之前安頓牧民重畫分界重備屯兵,如今那就是口深不見底的口袋,會不停地從京城要糧要人要銀子,再往北進難上加難。但,正如萬歲爺擔心的,過去的老王年邁投誠后尚懂收斂自保,下一代若恢復了元氣,是否還會如此忠心,難測。畢竟最近也是兩千里了,送信來回都要半個月,的確難以控制。”
康熙凝望著紫禁城的紅墻金瓦冷笑著說“所以公主說的派駐將軍臺、凌駕于扎薩克諸王之上是你教的。”
“公主們認為極好。”
舜安彥答得滴水不漏,康熙咂咂嘴搖頭說“這些事上又敏捷的要死,朕真不知道該夸你還是再打你一頓。”
連日的朝政與年節大慶早已把康熙折磨得疲憊不堪,他白皙的臉頰上還有熬夜的烏青,但雙目依然炯炯有神,透著上位者的精明和強干。
他伸出兩只手來,與舜安彥說“小子啊,親政軍民,這盤棋難下啊。別教著元衿拱火,有道理也別逼朕,明白”
舜安彥輕笑著點點頭,康熙這是在提前警告他,攔著元衿別讓她卷的太深,也不要讓她把別人也卷進來這個別人,自然就是她的那些皇兄們。
“先去安頓受傷的蘇赫吧,等蘇赫的傷好點了,你去普度寺找蒙古都統吳耷拉領差事,就說朕讓你去的,他統管白日,你看好黑夜。”
普度寺便是如今供奉北來法王及一眾喇嘛的地方,巴拜特穆爾也在其中。
康熙十指交握,靠在神武門巍峨的城墻上詠誦道“聲教無私疆域遠,省方隨處示懷柔。朕的這首舊詩,今天送你了。”
“多謝萬歲爺。”
“滾吧。”康熙囑咐,“好好看勸著點公主,順便自個兒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這么多年宮里內外,到底有幾個勸得住她”
康熙把舜安彥趕下了神武門,他揉著被踢疼的部位,一步三回頭。
皇帝老兒一直在笑,笑里有無奈更有嘲笑。
他回味著康熙的話。
勸得住嗎他算勸得住嗎
元衿一直是那種聰慧到讓他害怕的女孩子,他曾經和周釗推心置腹地說過,元衿是那種揣著明白裝糊涂、對自己目的一清二楚的人。
只是周釗不信,其他人也不信。
眾人都說她柔弱,唯獨他不覺得。
也是那年,她在學校掀掉他帽子被他下意識反應用格斗術所傷后,其實還有段故事。
那天,他按照校長的要求給學弟學妹們做了演講,結束后一堆學妹圍著他提問,這些他早已習慣,拒絕了各種搭訕后,獨自去找停在校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