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彥拎著貓籃子路過他時斜睨了他眼,“隆科多叔叔,高興嗎”
“大侄兒啊”隆科多裝模作樣要教訓他兩句,被舜安彥攔住話頭。
“別了別了,你盼不盼的,和我沒關系,我也不在乎你盼不盼。佟家是你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佟家的舜安彥。”
“那你是誰”
“我是這只彥尋啊,彥尋只討好它喜歡的人,你看它什么時候對你們正過眼睛”
曾經鬧得轟轟烈烈的五公主備婚悄然無息地消失在了朝堂里,固倫公主的旨意沒有了,五額附的尊榮不送了。
五公主元衿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在大家的視野里,變成了一個諱莫如深的話題。
康熙不愿意提,皇子們也不愿意提。
只在暢春園西花園里,農歷六月的一個上午,許久都沒有一齊回上書房的公主皇子們都出現在了各自的書桌前。
三公主即將臨盆,扶著渾圓的肚子翻著一本老舊的朱子,在元衿坐下的那刻回首,笑笑說“你的探花郎姐夫說我們的朱子集注錯漏甚多,非要添一大堆新的,讓你重讀。”
她把書遞了過去,在眼圈紅透前,扶著侍女離開。
旁的人大多很安靜,太子坐在上首中央,高高在上,一日當年。
只是今天他在開講前主動回頭,朝大家伙笑笑,“該怎么念怎么念吧,九弟,你這瓜子”
九阿哥沒理他,該磕照磕,磕的蹦蹦響,還扔給了元衿兩荷包。
大家開始研磨時,元衿打開了荷包,兩包滿滿當當、沉甸甸的金瓜子,隨便磕哪個都能崩掉兩顆牙。
到了午膳前,上書房散課,元衿第一個站了起來。
五阿哥動了動,在張口前元衿搶了句話“皇祖母那里的午膳,五哥哥替我陪她用。”
老太太是最不能接受元衿要走的人,這些天哭過鬧過,就差把清溪書屋的瓦給掀翻。可怎么鬧,元衿都只有一句我自愿的。
胤祺垂眸,頓了會兒,最終點了點頭。
有他在旁相勸,皇太后最終總會想通。
元衿抱上文房四寶走出了書房,青山等在門口,接過她的東西時看見了她身后的胤禛。
“四阿哥”
胤禛揮揮手,讓青山離他們遠一些。
“四哥。”
“走走。”
胤禛領著她走向暢春園的河岸。
暢春園有三條極美堤,分別是丁香、桃花和芝蘭,但過了春天,便只有楊柳依依。
“再多的柳樹,也留不住你了。”胤禛嘆了句,順手折下了一支柳條。
“四哥既然敢糾集哥哥們在御前幫我說話,那就是沒打算留我。”
胤禛“嗨”了聲,拿柳條刮了刮元衿的腦袋,“我原本打算的比現在要好。總得讓你先和舜安彥把婚事辦了,再去塞上,到時候領安北也罷,督多倫也罷,總不至于沒名沒分地走。”
這么一提,便又說到了舜安彥。
“他怎么樣”
沒了賜婚,佟國維自覺顏面盡失,不管康熙給多少賞賜都彌補不了這種心頭痛苦,最后直接告了病假,連人都不愿在朝里出現。
胤禛冷笑了下,“聽說他吃好喝好,最近在京城里買鋪子、買田、買當鋪,呵。”
“唔,不錯,他還得給我養貓呢,是得積蓄點財產。”
胤禛噗嗤笑出來,“你把他當什么了”
元衿突然正色,“那四哥又把他把我當什么呢奪嫡的幫手還是潛在的隱患塞上至少接下來二十年,都會消耗八旗三成以上的兵丁,還會不停有勛貴、將領去往那里歷練辦事,您,會指望什么呢”
胤禛拎在手里的柳枝突然折斷,眼光犀利地看向元衿。
“這么走更干凈些,以后能少做出些什么文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