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銳在非洲的業務不溫不火,大部分收入轉化為聘請雇傭兵的薪水,處在一個貧病交加的地區,子彈比糧食還便宜,如果沒有強大的保衛措施,根本不會有員工愿意外派去非洲。
負責人驚訝,謹慎地回答,“五十多個,太多了嗎”
“你留下一半人,剩下的抽調出來,今天出發去烏干達,保護我的朋友,照片稍后發給你。”傅施閱有條不絮地道,他很想和林斐一起去,但那樣會讓林斐更討厭他。
“好的傅總,只有一個人嗎”負責人小心翼翼地問。
傅施閱瞇起眼梢,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叩著真皮的方向盤,“保護他和他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咬的很重,似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賀言寧生死存亡和傅施閱沒有任何干系,他其實很期盼賀言寧從物理意義上消失,光是協助林斐逃跑這件事,足夠賀言寧死一百遍都不能解心頭之恨。
賀言寧隨時隨地可以去死,但不能死在林斐面前,即便是死,也不能和林斐沾上任何關系,那樣會讓自家小朋友傷心愧疚,抱憾終身,一輩子都忘不了賀言寧這個名字,傅施閱很清楚死亡的威力。
林斐到達烏干達之前,做過許多功課,了解這個國家的歷史經過,知道這地方饑寒交迫,貧窮困乏,但當他坐上觀測站派來的汽車,穿梭過大街小巷,還是覺得訝然,到處都是破舊房子,逼仄的街道,毫無生氣的一張張臉。
望著窗外塵土飛揚,林斐自我反省,這些年日子過的安穩富足,忘記這世界上真的有人吃不飽飯,穿不暖衣。
開車的司機和林斐一樣的華國人,瞧著他認真思索的神情,笑瞇瞇道“這地方雨季發大水,旱季幾個月不下雨,糧食都是從外面進口,前些年又一直打仗,又窮又苦,一般沒人愿意來這。”
林斐點點頭,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賀言寧電話里從不叫苦,但看看眼前的狀況,這些年賀言寧過的沒有電話里說的那么舒坦。
司機伸手指向窗外一座明亮高大的建筑,在周圍矮小灰敗的房子里尤為顯眼,自豪地說“我們援建的醫院,前面還有學校和商場,全都是這幾年我們蓋的。”
林斐順著望過去,心中亦是驕傲,“在這里生活很辛苦吧”
“習慣了和在家沒什么區別。”司機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條線,語重心長地道“我們頂著這張臉,在這里日常生活很受當地人的尊重,不過也有壞人,會專門坑游客的錢。”
“每個地方都有好人壞人,不能以偏概全。”林斐客觀陳述。
司機認同地點頭,順勢打開話匣子,和林斐一路走一路聊,扯扯當地風俗人情,聊聊援建團隊發生的有趣事情,林斐聽的津津有味,直到車子停在觀測站門口,才發現已經到地方。
賀言寧坐在皮卡的后車廂里,頭上戴著戶外遮陽帽子,架一副帥氣的墨鏡,穿著無袖的圓領t恤,結實手臂曬成小麥色,整個人透著陽光健康的氣息,林斐乍沒看出來是他,賀言寧瞧見他,猛然站起身,撐著皮卡車一躍而下,興奮激悅地喊道“小斐”
林斐接住一個大大熱情擁抱,故意學著他的樣子喊,“學長”
“你長高了。”賀言寧伸手比比他額頭,林斐以前比自己矮一截,現在長得和他一樣高。
林斐咧著嘴角,得意地告訴他,“我183了,這幾年追肥追的好,還沒到二十五歲,我還能再長。”
賀言寧噗嗤笑出聲,揉揉他的頭發,“不能再長了,再長要比我高了。”
“你怕我比你高啊”
“怕,到時候別人見了,以為你是我學長。”
“說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