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一口一口地咽,半響發覺別扭異常,自己手腳健康,“給我吧,我自己來。”
傅施閱神情專注,置若無聞,執拗地給他喂,仿佛這是一件必須親力親為的重要事情,林斐很餓,沒勁和他計較,索性當自個是個寶寶,乖乖地吃飯。
林斐吃完粥后,恢復幾分精氣神,在床上咸魚躺下去,忍不住坐起來,在傅施閱面前,他不想刻意的在意形象,但此刻他臟的像個丐幫弟子,頭發上沾的不知是泥土還是腐爛樹葉,一縷一縷打成結,身上皮膚黏糊糊,他受不了自己現在這惡心樣。
“我要洗澡。”
傅施閱收拾碗筷,微挑眉看著他,“我幫你洗”
林斐睨他一眼,心說想的美,筆直長腿邁下床,昨天用這雙腿走一整天,肌肉酸痛無力,又沒吃多少飯,剛踩著地面,腳軟的支撐不住身體重量,膝蓋一彎,猝不及防向前載去。
傅施閱猛地環住他的腰,整個人摁進懷里,一本正經地說,“這里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洗賀言寧么”
林斐嗅到一股沖天的酸味,陳年老醋了,他別過臉,冷著臉一句話不說。
傅施閱緊實手臂橫過膝蓋下,穩穩妥妥的公主抱,就這么摟著他走進病房的洗手間,地上有個卡通小老虎板凳,專門給行動不便的病人沐浴使用,林斐刻不容緩脫離懷抱坐上去,凳子太矮,不得不曲起筆直雙腿,像個小朋友似的可愛,傅施閱忍不住嘴角揚起一抹笑。
林斐在選擇繼續臟著,還是給傅施閱看他金貴身子兩者之間,沒做過多猶豫,果斷選擇后者,他兩這種關系,里里外外傅施閱都見過了,大大方方的掀起病號服,拽下褲子,脫的像個剛剝殼的雞蛋,全身上下白嫩嫩。
傅施閱沒想到他那么果斷,明目張膽地端量,視線在胸口停留幾秒,拿下花灑試過水溫,輕柔從他頭頂澆下,“好了,閉著眼睛,小心水進到眼睛里。”
溫熱水流濺在額頭,順著臉頰流淌至全身,撫慰因恐懼和寒冷備受折磨的肉體,林斐仰起臉,輕微顫栗著,壓抑心底的眼淚隨著水花一同滾落,不止為劫后余生,還為了這些年的背井離鄉,為他心底一直遏制的委屈情緒。
“你哭了”傅施閱移開花灑,擰眉盯著他泛紅的眼眶。
林斐抿著嘴,倔強地回應,“沒有哭,水進到眼睛了。”
“林斐。”傅施閱輕輕叫一聲,蹲下來直視他,聲音撫慰平靜,“在我這里,你可以哭。”
林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燈光下清亮透明的眸子里映照出兩個動人的光圈,晶瑩剔透的淚水含在眼眶,似乎一眨眼就會滾出來。
傅施閱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叫他的名字,“林斐。”一遍一遍輕柔的叫,低沉溫和,像是在講述一個童話故事。
林斐一頭撞上結實有力的肩膀,眼淚肆無忌憚流出來,浸濕肩頭襯衫衣料,一邊放肆的哭,一邊全身止不住的顫栗,傅施閱額側的血管砰砰跳動,用力握住他發涼的手,用行動來告訴他自己的存在,另只手拍著他單薄的脊背,溫柔地道“不用逞強,小甜糕。”
林斐發泄完情緒,揉揉鼻子,耍賴似的深深埋進傅施閱頸窩里,聲音很悶,“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