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拾煙頓時心臟疼的難以呼吸。
他以為夏季賽前被池眠帶走在籠子里做的那個夢,夢里陸朝空流著淚跪在他面前,是前世的畫面。
卻沒想到,今生終究重現了。
他們注定是要離別的嗎。
池眠的表情也僵住了,他握緊了拳頭,想要質問陸朝空居然敢把紀拾煙是被毒死的事情告訴時言,然而看著陸朝空萬念俱灰的表情,卻遲遲沒有落下。
從陸朝空的反應他已經看出了一切,但他真的無法相信或者說逃避著不敢去相信。
三個人都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微風輕輕吹過,每個人的表情都仿佛被烙印在了空中。
良久,池眠先動了,他的步履有些不穩,深一腳淺一腳挪到紀拾煙面前,明明是威脅,聲音帶了顫抖卻顯得那么底氣不足“你知道欺騙我的后果。”
紀拾煙唇邊還掛著淡笑,抬眼看他“是么,前世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不還是落得了個被你毒死的下場。”
“池眠,你還想聽什么證據你給我帶過監視手環,你把我關進過籠子,你想在車上強要我,最后親手塞給我一個毒藥。”
“不是,煙煙”
池眠的身子劇烈顫抖了起來,想要撫紀拾煙的臉,卻在抬手后看到自己一手的血而放了下去“那不是我拿的是被、是被池南景換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對不起,煙煙對不起”
紀拾煙怔了一下。
他好像是在臨死前聽見了池眠撕心裂肺的一聲“煙煙”,但那隔了太久,隔了半道紅塵與生死輪回,整個人又被疼痛與絕望包裹,他都記不清那是不是他的幻覺了。
可是現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對自己和陸朝空的傷害已經造成,他們不可能回到以前了,紀拾煙現在對他只有滿心的恨意。
“奧。”
他道“所以呢,那也是你親手喂給我的。”
“我”
池眠的手背青筋暴了起來,眼底恍惚夾雜著痛苦“是,是我喂給你的,對不起煙煙,我是我害死了你對不起”
“我不要聽你的道歉,池眠,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帶陸朝空去醫院,他沒事我就跟你走,不然我還會死在你面前。”
池眠一愣。
他驟然反應上來了什么,死死咬住了牙“你和陸朝空你和陸朝空在一起了”
紀拾煙的聲音很輕“沒有。”
他說“但你要廢我手腕、讓人開車撞死我的時候,不還是陸朝空救了我嗎”
“池眠,你應該不想我懷著對陸朝空的歉意回到你身邊吧。”
“我不知道那是你,我”
池眠深吸了口氣,一只手撐在車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我叫了醫療直升機,煙煙,跟我回家。”
紀拾煙松開了他的手“我要和陸朝空一起去醫院。”
池眠眼底一冷,卻很快強控住了自己的情緒“他死不了的。”
紀拾煙看著他,沒有說話。
池眠握著拳,指甲嵌進了肉里,一想到現在陸朝空和紀拾煙的關系心臟就被攪得生疼。
但他沒有辦法,是他親自把紀拾煙推向了陸朝空。
池眠閉了閉眼“行,去。去完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