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鼎鼎并沒有認出補元丹,她看著一色全白的瓷瓶,以為裴名送的都是靈氣丸,道了一聲謝,便催促道“多謝裴小姐,我便不遠送了。”
裴名走出幾步遠,倏地頓住腳步,蹙著眉回眸道“我胸口有些發悶。”
他眉眼低垂,右手覆上胸口,月光流淌在他微微扇動的睫羽上,顯得嬌弱無依。
黎畫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誰敢信,眼前這捂著胸口,頗有黛玉迎風咳血之勢的人,就是那個名震三陸九洲的殺神無臧道君
依他所見,往后無臧道君也別叫裴名了,不如直接改名叫裴嬌嬌好了。
裴名輕聲道“阿鼎,我好難受。”
宋鼎鼎沉思片刻“那你多喝熱水。”
裴名“”
在裴名走遠后,黎畫忍不住拍腿大笑,瞬間翩翩君子的氣質全無,只剩下幸災樂禍的笑聲回蕩在綠籬間。
這是黎畫第一次見無臧道君吃癟。
要知道,連修煉無情道的玉微道君和龍族尊貴的小皇子馬澐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阿鼎這一聲多喝熱水便顯得尤為可貴。
黎畫心情一好,也不叫她蹲馬步了,從儲物戒里找出一把生銹的鐵劍扔給她“拿著,我教你些簡單的劍術。”
這把鐵劍有三尺七寸長,劍鞘雕著蟠螭紋金,兩面劍刃上長滿了銹跡,看起來已是許久沒再用過。
“這是我拿到玉闕劍之前,師父為我鑄造的鐵劍。”黎畫撿起地上的樹杈子,翻身一躍,凌空半尺,劃出一道凌厲的炁“劍術訣竅,多在于挽花。但切忌只注重形式,忘記你出劍之目的。”
“最簡單的挽花,有平花、順花、逆花,身旁花”他以樹杈代替寶劍,將挽花手法一一示范。
宋鼎鼎聽得專注,甚至忘記了時間,一心撲在劍法之上,只覺得自己考大學的時候都沒有聽這么認真過。
翌日清晨,她身體疲憊不堪,服下裴名給的小白瓶后,倒是一下有了精神。
蛇王只給她三天時間,救下玫瑰莊園里的小公主已經用去了一天,如今還有昏睡不醒的睡美人和被毒蘋果卡在嗓子眼噎死的白雪公主。
昨日去動物王國內,各門派弟子四處尋覓牽著白馬的年輕男人,一直到夜半而歸,卻是一無所獲。
宋鼎鼎本就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畢竟她要找的是白馬王子,要是遍地一抓就有,那就不叫王子,而叫馬夫了。
就在眾人有些氣餒時,她突然想起了小公主要和威爾頓公爵舉辦婚禮的事情。
他們的婚禮就定在明天,國王邀請了很多人見證這幸福的時刻,想必邀請參宴的賓客里,也會有什么鄰國王子之類的貴客。
宋鼎鼎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后,玉微道君便叫人去驗證了這個想法,果不其然,國王說他邀請了鄰近三個國家的王子們。
除了白雪公主的七個小矮人暫時還沒著落,小公主已經恢復了自由,還找到了終身歸宿,而睡美人的王子也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宋鼎鼎琢磨著,要是實在找不到七個小矮人,那等到了三天約定好的時間,屆時再想想其他辦法沒準海姆立克急救法,比小矮人抬棺管用。
這樣想著,她便將全部精力,都用到了跟黎畫習劍上。
一天之后,黎畫驚訝的發現,她雖然沒有神識,調動不了體內靈力,但有了裴名給的補元丹,她進步的飛快。
從蹲馬步半個時辰就打晃發顫,到現在可以穩打穩的蹲兩個時辰,甚至學會了基本的挽花動作和基礎的劍步。
想當初,黎畫光是練蹲馬步的基本功,便足足練了半年,而后熟悉挽花和劍步又用了三個月。
可她只用了十二個時辰,便即將達到他花費八個月才做到的事情,簡直堪稱習劍奇才。
黎畫不禁道“若你找回神識,怕是再練兩三年,便能打遍三陸九洲的劍修。”
明明是一句打趣的話,卻被宋鼎鼎記在了心里。
因為缺失神識,不管她如何努力,都遠遠比不過有神識靈力的劍修。
同理,玉微道君已是化神期,她要想打過他,還是得先將自己的神識找回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