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以為是天氣熱,自己被晌午正盛的陽光曬花了眼,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園子灌木叢花間的莊主夫人。
她身著嵐雪芙蓉對襟襦裙,外佩云柏淺紗披帛,慵懶挽成隨云髻,鬢間斜插一支梅花白玉簪,顯得肌膚暖白如玉。
兩彎罥煙眉似蹙非蹙,頰邊淡抹胭脂,白里透著淺紅,唇絳一抿,一顰一笑皆嫣然燦爛。
眼前這人,卻是與原主的音容相貌如出一轍。
顯然天門宗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莊主夫人的相貌,玉微道君神色微滯,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他的薄唇輕顫,身體下意識的往前走了兩步,又倏忽頓住了腳。
“這是”玉微道君像是在確認什么似的,對著身邊的天門宗弟子問道“小鼎”
天門宗弟子眸光遲疑,不敢應聲。
當初他們親眼看見宋師姐被火葬掉,雖然最后沒能看著她的尸體被燒干凈,但她服毒身亡后,玉微道君有親自確定她的脈搏和氣息。
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此地的莊主夫人身懷六甲,那即將臨產的肚子怎么也得有八、九個月大,而宋師姐才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這不光時間對不上,其他的地方也看起來疑點重重。可以說,除了那張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她們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吻合。
“玉微道君,有沒有可能,這莊主夫人是宋師姐的同胞姐妹”天門宗弟子小心翼翼問道。
“不可能。”
幾乎同時響起的兩道嗓音,令宋鼎鼎神色微微一愣。
她轉頭看向聲源之一的裴名,難得從他漆黑的眼底分辨出了一絲細微的情緒起伏。
玉微道君也看了裴名一眼,似是安撫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或許她們只是容貌相似的兩個人。”
這句話,像是在說服裴名,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師姐死了。”不過頃刻之間,裴名便已經回歸了平靜,他不
帶分毫感情的陳述道“她不會再回來了。”
相比起玉微道君略顯不自信的口氣,裴名的嗓音輕描淡寫,卻讓人不由自主想要去相信他說的話。
宋鼎鼎聽著他如此篤定的語氣,一時間心情說不上來的復雜。
她大概要讓裴名失望了,她還活著,而且就站在他面前。只希望裴名知道真相時,不會惱怒到將這個軀殼大卸八塊。
“先別說這個了。”
宋鼎鼎收回視線,對著身后的人提醒道“有什么問題,回去再商議。”
玉微道君頷首,斂住溢于表面的情緒,走過長廊到莊主身旁,微微俯身作揖“昨日來時已晚,不敢打擾莊主和夫人休憩,今日特來拜訪二位。”
莊主蒼白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容“早聽顧小姐說過諸位,這一路從女尊國來,長途跋涉,辛苦各位客人。”
他輕輕攜住夫人的手臂,眼神溫柔的看著她隆起的腹部“我夫人將要臨產,夏日炎炎,總是沒有胃口。大夫不讓她吃涼物,葷腥之類的食物她又覺得膩,連簡單的白粥吃完也會嘔吐不止,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用過餐了。”
“如果客人們能幫助我夫人克服難關,順利產下嬰孩,我愿意將吞龍珠雙手奉上。”
就宋鼎鼎所知道的劇情,莊主隱瞞下了一部分事情,就比如他夫人曾經流過一次產,還因此得過抑郁癥。
不過倒也可以理解,或許莊主是怕提及此事,再惹得夫人傷心難過也說不準。
莊主提出的這個任務說起來簡單,但生產順不順利,受眾多因素影響,并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事情。
譬如莊主夫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產前恐懼癥大多數孕婦懷孕初期孕吐的反應比較大,到了后期會逐步穩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