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倒騰著兩條小短腿,拖著厚重的褥子,小跑著走出了寢室。
洗是不能洗了,洗完晾起來,肯定會被他看見,屆時他問起來,她也不好解釋。
還不如一勞永逸,將褥子直接銷毀掉。
這般想著,她便帶著褥子出了院落,小心避著翠竹和啞奴,東躲西藏,成功離開了他的院落。
昨晚大雪紛飛一整夜,清晨時,啞奴已經清掃過大部分積雪,不過走起路來,還是難免腳滑。
少年的家很大,府邸幾乎占了小半個海島。
昨日是少年將她背回了府邸中,宋鼎鼎完全不認路,只能憑著直覺往前走。
不知繞了幾圈,她停在一處半敞著院門的院落前,感覺胃里空蕩蕩的,若是再這樣走下去,不等她銷完贓走回去,便要低血糖暈過去了。
宋鼎鼎放棄將褥子扔進海水里的想法,停在遠處,拿著褥子放在雪地里涮了涮。
直到將錦褥上泛著淡淡黃色的痕跡用雪水浸透,她才繞到一處狗洞外,把錦褥團成一團,堵進了狗洞里。
等做好這一切,她便準備沿著自己來時的腳印,抓緊時間趕回少年的院子里。
宋鼎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狗洞的另一側,那院落里隱約傳來近乎冷漠冰寒的男聲。
“你是說,那小雜種帶回來一個小女孩”
“我昨日問她什么
,那女娃娃都不說,我還以為她是個啞巴,但翠竹卻說她會說話。”
宋鼎鼎離開的腳步一頓,愣在了原地。
小雜種小女孩
后一句話,明顯是少年母親的聲音,而那冰冷的男聲,卻不知是少年的什么人。
但是不管這男人是誰,少年的母親怎么能容忍此人稱呼她的孩子為小雜種
“孤早說過,將那小雜種囚在地窖里便是,待到他心臟長成,便直接拉去剜心。你非要好好生養他,給孤惹一身麻煩”
“你現在是在對我發脾氣么即便你是為了淵兒,可你一聲不吭就與魔域之女通奸,生下這小雜種,你可曾問我的意見”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公主的話戛然而止,只聽那男人氣憤道“你還知道孤是為了淵兒”
“若不是需要心臟救活淵兒,孤怎會自降身份,與魔域公主做交易孤答應助她成為魔域第一位女帝,你知道孤廢了多少心血,才讓她同意為孤生下那小雜種嗎”
公主帶著隱忍的哭腔道“難道我沒有付出心血嗎我好生養著他,還不是擔心他體內有煞炁,屆時剜心時,再將煞炁帶到淵兒身上”
聽到這里,宋鼎鼎已經徹底凌亂了。
只是短短幾句話,卻隱藏著太多的信息量。
那說話的男人,竟是少年的生父,而看似對待少年親近的母親,卻跟他沒有絲毫血緣關系。
男人愿意協助魔域公主登上女帝之位,而魔域公主則同意生下他后,將他當做交易品送給男人。
少年的出生,源自于一場不摻雜任何情感的交易。
他們只是為了將他養大后,用他的心臟去救他們的另一個孩子。
而他母親對他好,卻是因為怕他身上流淌著魔域的血脈,屆時挖走心臟,會影響到她的親生子嗣。
宋鼎鼎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了裴名。
少年時的無臧道君,似乎與裴名的身世相差無幾。
同樣是父親的私生子,同樣是有一個等著臟器活命的兄長,而無臧道君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