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道君緊緊抿住唇,垂在身側的手臂輕顫著“無憑無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宋鼎鼎從他身旁徑直走過,漫不經心道“我說笑而已,玉微道君這么緊張做什么。”
說罷,她沖著他微微笑,快步離開了廟堂。
玉微道君杵立在廟堂中,手掌緊攥著,順滑的衣袖被指尖掐出褶子,久久,他深吸口氣,匆忙走出廟堂。
宋鼎鼎在外人面前是男弟子,雖然沒有懷上嬰靈,卻還是去了寺院清掃院落。
白綺本想跟著她,又怕她會因為自己剛剛的冒失而生氣,猶豫過后,還是沒好意思去寺院。
寺院坐落面積寬闊,后院上、下山的地方,有近百層石頭堆砌的臺階,左右皆有千年梧桐樹遮陽,倒是消暑陰涼。
只是這地方僻遠,又有太多的石階,其他男弟子挺著孕肚,都不愿意來掃,宋鼎鼎便只能自己來了。
她察覺到每層秘境,都是停留的時間越長,鬧出來的幺蛾子也越多。
若是條件允許,他們還是盡快完成任務,拿到吞龍珠離開為妙。
宋鼎鼎不敢停歇,手里揮著掃帚,凝神專注的掃著灰色磚石上的落葉和灰塵。
她從上往下掃,手拿著掃帚,手還得扶著些腰,免得后腰處的傷口再崩裂。
約莫掃了十幾階的時候,她眼前出現雙素白色的繡花鞋。
鞋面嶄新潔白,不帶絲毫的花紋圖案,再往上些,便能看到抹淡淡的薄柿色。
宋鼎鼎清掃的動作停,修剪整齊的指甲掐進掃帚棍上,指尖微微用力“裴小姐,我現在有點忙”
許是剛剛懷疑過裴名的身份,又私下里跟白綺打聽了他跟無臧道君之間的關系,她現在有些心虛,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他。
擋在身前的那雙繡花鞋并沒有移開,裴名也沒有說話,這讓宋鼎鼎忍不住抬起眼睛,偷偷瞄了他眼。
裴名站在下層的石階上,卻仍舊比她高出半頭,她抬起頭,便剛好對上他的視線。
所謂的偷瞄,下變成了直視。
“阿鼎,之前送給你的那把短劍。”
他眼睛黑漆漆的,眸子里沒什么情緒“還給我吧。”
宋鼎鼎懵了下。
她還記得,她上次在動物王國,便想將那把雙刃短劍還給他,讓他自己留著防身用。
但他卻說“待你找回神識,屆時再還給我。”
她倒不是想要將他心愛之物占為己有,只是他當初那般說過,而此刻她還沒找回神識,他卻又突然說想要回去。
她搞不懂裴名這是什么意思。
宋鼎鼎垂在身側的手掌松開又握緊,不知躊躇了多久,她咬住唇角,低著頭將慈悲從儲物戒中取了出來。
她手攥緊了掃帚棍,手握住慈悲,劍刃朝著自己的方向,將劍柄送到了他手里。
裴名看著朝向自己的劍柄,依稀恍惚了瞬,當初她將慈悲送給他時,也是這樣遞過來的慈悲。
他與無數人交接過短劍、長劍,從未有人會傻到將劍刃對準自己,只有她會如此。
那日他在玫瑰莊園的酒窖里,將慈悲贈給她是盼著她恢復記憶,記起慈悲是她所贈。
而此刻,裴名向她要回慈悲,卻是希望她不要恢復那段記憶,更不要知道他是誰。
只要這樣,才不會動搖他的心。
裴名接過慈悲,將她手里的掃帚并拿了過來“聽白綺說,你想去求姻緣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