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沒有站穩,她身子跟著晃了兩下,手臂一沉,卻是黎畫扶住了她。
昏沉的頭腦,在一瞬間恢復清明,剛剛涌入腦海破碎的記憶,像是被粘在了巨大的蜘蛛網上,再難融合到一起。
宋鼎鼎站住腳,微微有些恍惚。
她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東西,明明她的記憶力也不差,怎么會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說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之后,突然就想不起來自己剛剛想要說什么了似的。
黎畫攙著她的手臂“不用擔心裴姑娘,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她搖了搖頭。
這也不是第一次她這樣心臟抽痛了,裴名肯定是受傷了,要不然她不會一邊心臟疼,還一邊掉淚。
或許,裴名這次傷的還不輕。
以往她只要沒親眼看到裴名受傷,或者不知情裴名受傷了,便不會有反應。
就像是那日在教堂里,裴名被釘在十字架上已久,就在她頭頂上方的花窗上。
但當時因為她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他受了傷,所以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直到血液順著十字架滴落下來,莊主提醒她抬頭往上看,她看到受傷的裴名后,才感覺到灼痛感從心臟向外蔓延。
黎畫見她堅持,便扶著她坐在了草地上“那你在這里坐一會,我用玉簡問問裴姑娘。”
聽聞這話,宋鼎鼎猶豫了一下。
其實她剛剛在給黎畫傳玉簡之前,便已經給裴名傳過了玉簡,她一口氣說了很多話,但他那邊沒有任何回音。
她總覺得他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才會沒辦法回應她。
雖然是這樣說,但這座山頭廣袤寬闊,想要找人并不容易,更何況裴名也不一定在山上。
現在除了傳玉簡,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宋鼎鼎點頭道“行。”
她坐在漫山的野花之間,一雙手臂環繞在膝頭,蔥白的指尖相扣在一起,拇指不安的搓著食指指側的疤痕。
看著斷崖外云煙霧饒的模樣,她想起方才自己走到這里時,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絲熟悉感。
但記憶中,她從未來過這里,這一路上在秘境里更沒有見過類似的地方。
為什么會感覺熟悉
“裴姑娘,你能聽見嗎”
黎畫清冷的嗓音令她回過神來,宋鼎鼎轉過頭看著他,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玉簡上,微微抿住唇。
“裴姑娘”
見玉簡那邊沒有動靜,他看了一眼宋鼎鼎,她臉上的淚痕還未干,輕顫的睫毛沾著淚水,襯的她纖瘦的身影越發楚楚可憐。
在想到楚楚可憐這個詞后,黎畫忍不住一怔。
也不知從何時起,黑黝黝的阿鼎像是精心雕琢的璞玉一般,變得膚若凝脂,唇紅齒白,臃腫的身材也漸漸出落的清瘦。
如今的阿鼎,倒是生的越發女相,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個纖弱女子。
懸崖處風寒,黎畫見她身子輕顫,從儲物戒中取出赤紅披風,抬手披在了她身后。
宋鼎鼎感覺身上一沉,下意識垂眸看向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