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又憑什么將她牽扯進他的私人恩怨中
她是無辜的,就像是枉死的黎枝,她們都是最無辜的人。
黎畫說不出話來,他的臉頰燒紅,只覺得自己猶如腐爛的污泥般骯臟不堪,無顏再面對這般善良的宋鼎鼎。
宋鼎鼎并沒有看出黎畫的心思,她見他一直沉默不語,略微有些尷尬,便轉移話題道“師父,你現在來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嗎”
倒也不怪她這么問,如今天色剛剛亮起,若非是她熬夜通宵在納鞋底,她此刻應該在睡覺才是。
除了有什么急事,宋鼎鼎也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讓他這么一大早便過來找她。
黎畫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現在來找宋鼎鼎,本是想將找了許久才找到的荷包和木鈴鐺交給宋鼎鼎,然后借著叫她幫忙還鈴鐺的名義,讓她去見裴名。
他會在她之前,趕到裴名那里,布下結界,而后刻意引導裴名說出想要獻祭宋鼎鼎的真相。
可現在,他看到宋鼎鼎親手給他納的鞋,突然從仇恨中被驚醒。
他改變了主意,只是那木鈴鐺與荷包,還是按照原計劃給了她“這個好像是裴名掉的,我想他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便想找你幫忙歸還此物。”
說罷,黎畫又壓低了嗓音,在她身邊輕聲補充了一句“莫要說是我撿到的,他已經與我生出間隙,我不想他再誤會我什么。”
他昨日撒謊自己失控是因為幻境中看到了妖怪扮成他們,裴名根本不相信他的話,當然,他也沒指望裴名相信他的話。
但不論如何,這荷包萬萬不能由他歸還,不然一旦引起裴名的懷疑,他便再難為黎枝報仇雪恨。
即便他改變了傷害宋鼎鼎的決定,還荷包和木鈴鐺最佳的人選,也依舊是宋鼎鼎。
裴名不會懷疑她什么,畢竟她也不認識黎枝。
黎畫簡單交代了兩句,他知道宋鼎鼎是聰明人,她希望他和裴名和好如初,定然明白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宋鼎鼎接過裝著木鈴鐺的荷包,點了點頭“那我便說,是我撿到的。”
見她這樣說,黎畫總算放下心來,他急著走,想必裴名還等著他主動找過去,解釋他昨日為什么撒謊的原因。
他早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遲遲不去找裴名,只是為了演戲演全套。
如今時間也差不多了,他若是再不去,將裴名的耐心耗盡了,他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黎畫正準備要離開院子,去找裴名坦白,一抬眼便看到了遠處顧朝雨頭上戴著的簪子。
那簪子上的吞龍珠實在太過明顯了,他曾經見過,摸過吞龍珠,只搭眼一瞥,便瞧出了這顆珠子的不同。
方才他一進院子,顧朝雨便回避到一旁去了。
黎畫見她好像并不知情自己頭上的簪子,鑲嵌著一顆吞龍珠,猶豫一下,便朝著她走去。
宋鼎鼎似乎注意到了他想做什么,連忙拉著他的手臂,在他跟顧朝雨搭話之前,將他拽出了院子。
她一路小跑,黎畫便被動地跟著她跑,見她離開院子很遠,才停下腳步,不由挑了挑眉“那是吞龍珠”
他想,她定是知道些什么,才會阻止他去詢問顧朝雨。
宋鼎鼎跑的氣喘吁吁,她叉著腰,點了點頭“你先不要去找她”
她簡單將呂察和顧朝雨的事情,跟黎畫解釋了一番,黎畫抿了抿唇,面對她的請求,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的計劃完全被打亂了,他現在腦子很亂,只想先將裴名的事情處理了,再去想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