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畫本以為裴名會緊追不舍的繼續問下去,甚至已經做好了暴露自己的心理準備。
可在他明知故問的說出這句話后,裴名卻只是攥緊了手中的荷包,而后垂下眸子“走罷。”
黎畫看著徑直從身側離去的裴名,心底滿是疑惑,他猜不透裴名的心思,只越發覺得裴名難以捉摸。
明明問出這種問題,便證明裴名懷疑了什么,可最后他卻只是輕描淡寫的,用一句走罷結束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直到裴名的身影走的遠了,黎畫才回過神來,他看著遠去的人群,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迅速掠過那些趕路的弟子們。
人群中的女弟子,本就是少數,他幾乎是一眼便掃完了她們,卻沒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白琦不在離開的隊伍中,也就是說,她此時此刻可能還停留在城主府里。
她留在城主府做什么
黎畫腦海中,莫名閃過清晨時,白琦在傾盆大雨中遠去的身影。
我會救出她。
她離去前,那沙啞卻堅定的嗓音,像是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撩撥著他緊繃著的神經。
黎畫曾堅定地認為,白琦是裴名的人,直到今早上,她當著宋鼎鼎的面,揭穿了裴名取血制情蠱的事情。
他為此開始動搖,心底禁不住去一遍遍想著白琦,她會救出宋鼎鼎嗎
黎畫抿住唇,快步追了上去,垂下的眸光中閃爍著晦澀的光。
一行人從晌午時出發,中途幾乎沒有停歇,趕到城主口中的火山附近時,天色也已經漸黑了下來。
越靠近火山的位置,周圍的空氣便越炙熱,那滾燙的溫度烤的他們面色通紅,火山灰滾滾而來,直沖云霄,像是一道分割線,硬生生將天空隔成陰陽兩半。
當他們走到火山下時,火山的熔巖中隱約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像是有什么怪物在黑暗中嘶吼著。
膽子小的弟子,已是嚇得連連后退,就算是膽子大的弟子,也不敢靠近那猶如龐然大物般擋在眼前的火山。
然而裴名卻像是沒聽見那吼叫似的,腳下踏著長劍,直直朝著火山的噴口飛去。
他的舉動,令眾人看傻了眼。
許是因為太過震驚,他們竟是忘記了,身為女弟子的裴名,早應該在進入秘境后,便失去渾身的靈力。
只有那些懷過嬰靈的男弟子,在消除嬰靈過后,才僥幸因為留存的靈脈而恢復了部分的靈力。
玉微道君似乎也沒想到這一層,見裴名一聲不吭的朝著火山噴口飛去,他有些慌了神。
他當初沒有泡過清平山莊的靈泉,便沒有懷上嬰靈,更沒有像其他男弟子那般,因禍得福恢復靈力。
沒有靈力,便御不了劍。
玉微道君情急之下,突然想起進入秘境之前,自己曾為靈力稀薄的外門弟子,準備過貼在劍上,便能不使用靈力御劍飛行的靈符。
眼看著裴名越來越遠,他顧不得旁的,從儲物戒中慌忙取出了靈符。
便是怕裴名做什么傻事,玉微道君手掌抖得不成樣子,黏在一起的靈符,從他指尖滑落下去,散了一地。
他彎腰撿起了一張靈符,貼在劍尾,指尖掐訣,長劍驟然懸于空中,朝著裴名的方向追了過去。
其他弟子瞧見兩人遠去的身影,不敢輕舉妄動,便只能老老實實的縮在火山下等著。
見兩人離開,黎畫的眉頭越皺越緊。
若這里便是裴名口中獻祭的地方,那火山守護神,不是需要獻祭心中最在意的人嗎